伶光的伙食也有要求,每日上好瓜果五斤。主人家要以供奉之礼相待,不可打骂,不可视作奴宠。</p>
药猿嘛,跟猫猫狗狗的地位当然不同!</p>
而伶光作为雇员,要为贺灵川尽心炼药。聘书中对败炉率也有详细要求,如果伶光做不到,千心流可以免费为贺灵川更换一只药猿,不对,是更换一位药师。</p>
贺灵川花了一刻钟才看完: “这些条款真是相当……完备啊。”冗长,并且还是制式合同。</p>
糖翁瓮声瓮气: “条款完备,有约在前,才能少吃点亏。”</p>
毛桃在边上撇了撇嘴,心想大概是这些猴儿之前跟人类打交道吃过大亏,才拼命往聘书合同里打补丁。</p>
贺灵川和伶光在三份聘书上都签字画押,三方各留底一份。糖翁收起底本,拍了拍伶光的肩膀,语重心长: “这回要好好干,师叔几年内都不想看见你了。”</p>
伶光含泪,重重点头。</p>
贺灵川向它伸手: “那么,请药师随我回家。”</p>
猴子收起聘书,跳到他肩膀上,对糖翁按了按斗笠: “您老保重!”</p>
贺灵川等人走下山去,一路上林子里都有猴子叽喳。牌坊上那几只老猴也眉开眼笑,显然贺灵川解决了他们的***烦。</p>
可恶,早知如此,他该压一压价的。</p>
贺灵川上车,指示车夫再去市集走一趟,采买药材。</p>
不论武者还是术师,修行中都要借助药力。贺灵川很清楚,想要修为突飞猛进,丹药当饭吃是常态。有一名好丹师为自己效劳,实在太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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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松阳府别院。</p>
松阳侯正在精舍看书,忽闻扑噜一声,窗外的肥啾扬翅飞起,震得枝头落雪缤纷。</p>
然后是管家快步来报:</p>
“爵爷,杨山来人。”</p>
松阳侯很干脆道: “没空,不见。”</p>
“他们听说贺家父子已到石桓,想来问问情报。”</p>
“贺家父子的情报?”松阳侯合上书卷, “贺淳华一家四口住在华安客栈,手下那支队伍连眷属一共是六百四十人,分别安置在城北和城西驿站。七名军官和贺淳华同住一间客栈,这位贺总管身边至少有四名护卫,这还是明面儿上的,不清楚有没有暗卫。”</p>
“从他送回朱曦言的孙女儿之后,这位赴北上任的大总管已经接待了九波访客,我看他有意广结人脉,向王廷靠近。”</p>
“贺淳华本身修为平常,手下有几名武者还不错。嗯对了,朱家今晚在鹿鸣苑开筵,给新找回的孙女洗尘,贺家人九成九会去。”松阳侯交代, “你把我说的这些转达就好。”</p>
管家应了,又问: “贺家长子今日来过松阳府,要不要告诉他们?”</p>
“说这些作甚?”松阳侯嗤了一声, “这是</p>
松阳府的生意,与他们何干?”</p>
管家依言退下。</p>
过了两刻钟,他又回来禀报: “我已转达,一字不差,但杨山的客人想知道,您明晚会不会去鹿鸣苑?”</p>
“我不便去,让他们自行其是。”松阳侯懒洋洋道, “对了,再送他们一个消息,他们一定感兴趣:今晚的洗尘筵上,有个大人物也会去,那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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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花十五两大银,就给我聘了一只猴子!”</p>
应夫人瞪着贺灵川……和他肩膀上戴斗笠的猴子,强忍住拍桌的冲动,但声音还是提高了三度。</p>
贺灵川一本正经: “娘亲,千心流不喜欢别人称它们为猴子。”</p>
伶光的道行比老猿糖翁浅多了,遇到发怒的应夫人不敢据理力争,只好缩在贺灵川颈后。</p>
猴子就是猴子,还不让说了?虽然这只猴子摘下斗笠,很有礼貌地向她行了一礼,应夫人还是板着脸道: “就算在国都,十五两银子可以请来多好的护卫,你知道吗?”</p>
“伶光不是护卫而是药师。老娘你以后头疼脑热、身虚体乏,甚至每个月那几天畏寒腹痛都可以找它当场炼药……”</p>
应夫人听不下去了,抓起两颗枣子丢他面门: “滚出去!”</p>
两颗红艳艳的,刚用热水泡开的大红枣。贺灵川接住递给猴子,应了一声,脚底抹油跑了。</p>
在他消失之前,应夫人还看见那只猴子将红枣塞进嘴里,胀得两腮鼓囊。</p>
贺淳华奉上温茶一盅,老神哉哉: “夫人,消消气。”</p>
“你看你的好儿子!”应夫人接过来,咕嘟就是一大口, “变着花样儿败家!”</p>
这几个月相处,她还以为长子终于转性了,懂事了,哪知道一到石桓城就变本加厉。十五两银子,一万五大钱,能买多少头猴子啊?</p>
这还是月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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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有聘书,我家竟然给个猴子下聘书,滑天下之大稽!”应夫人越想越生气, “这十五两就从他每月的零花里扣,休想多拿我一分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