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握着短木棒的手,随后,那只手拉起了天窗,然后用那根木棒支好。接着,手也不见了,根本没见到那人的面容。随着一阵脚底擦在地面上的“喳喳”声,那个怪人离开了。
“会是谁呢?”
“不知道,说不定爸爸会写在墙上。”
最后一块木板终于也被上尉揭开了。前面几段话,都是在事情发生的同时,边听边写下来的,而这最后一段话不是这样,那是在事情发生过后,通过回忆写下来的——
周剑,我的孩子,现在爸爸可以安下心来继续了。刚才的局势太紧张了,而现在敌人已离开了,这里只有我们俩人慢慢等死了。我就好好把握这段临死前的短暂时光,尽量详细地记下刚才事情的经过。
从那时起过了不久,天窗又被打开了些,这一次,大恶贼孙鸿良终于出现了!他在上面向我们俩人俯视着,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我瞅着他,心中充满厌恶之情。这时,他将一条绳梯从上面放了下来,一直垂到我眼前,我看到那上面有张字条: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只限瑞琪一人,可以爬上来得救,不然的话……
“什么?绳梯……”
上尉想起来了,肖恩老人的房内,不是曾有过一卷绳梯吗?
今天早上,那卷绳梯,连同手提灯、铅管和花圈一起都消失了。这么说,这会也将有绳梯从天窗放下来吧……正想着,雅琴突然在他耳边说道:“你听……”屋顶上又响起“喳喳”声,那是鞋底与瓦片摩擦发出的声音。俩人一惊,立即抬头向天窗望去。缓缓地,天窗被揭开了,一个人的脸出现在窗口。俩人一见,大吃一惊,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居然会是肖恩老人!那么,刚才的一切,那脚步声,掘土声,也都是出自这个疯老头之手!
他不是深爱着上尉和雅琴吗?他不是他们的恩人吗?从幼年时代起,他就一直保护着他们,为他们搜集照片,难道如今他反而是想杀死他们的凶手吗?怎么会这样呢?他一定是发了疯,被歹徒利用被迫做这种事的。
仔细观察,会发现肖恩老人那从天窗俯视下来的目光痴痴呆呆的,黄色镜片后的双眼,不含任何表情,就像死鱼眼一样。他没有凶恶地瞪视他们,也没有因见到他们而表现出丝毫的快意。
“我在肖恩房中见到的正是那卷绳梯!”
一切都与墙上所记的一样,绳梯下端也有张字条。上尉读了一遍,一字不差。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只限雅琴一人,可以爬上来得救,不然的话……”
“哼,今天和二十年前一样,都是只救雅琴一人,不知当时父亲是怎样做的?”
上尉回头又看看墙壁,上面写着——
我让瑞琪快顺绳梯爬上去,但是,她坚决不肯丢下我,表示情愿和我一起死!
“我和妈妈的选择一样!”雅琴大声喊道,她看到墙上的字句更坚定了决心,绝不轻易抛下上尉,就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不,绝对不行,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快点逃出这个监牢!” “不,我已下定决心,情愿与你一起死!”
“不行,有一线生机也要争取,快,爬上去!”
“我绝不会上去的!”
俩人正争执不已,绳梯已渐渐向上移动,十分钟已过,雅琴已没有机会逃生了。
上尉情急之下,纵身一跃,抓住了绳梯。他想借绳梯将敌人拉到天窗口处,用枪打死对方。
但是,只见窗口处刀光一闪,绳梯被割断了,连同上尉一起摔到了地上。上尉仰面朝天地躺着,身上还挂着绳梯。这时,上面传来肖恩“哈哈”的奸笑声,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狞笑,听了,让人感到有说不出的厌恶。也许他正高兴得又蹦又笑,连屋顶都震得颤动起来。
“该死的疯子!”
上尉拔出手枪射向天窗。但肖恩早已将头扭开,这一枪就只打碎了一块玻璃。
又听得肖恩一阵冷笑:“嘿嘿哩,哩哩哩嘿!”
那笑声气得上尉咬牙切齿,但又束手无措。这时,只听上面传来“咔嚓”一声响,天窗被一块厚厚的铁板盖上了,顿时,室内漆黑一片。
“周剑,你在哪儿?”雅琴恐惧地大叫着。
“在这儿,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