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麻利地将对方的衣裳脱去罩在自己身上，又将面罩蒙住口鼻，刚刚站在警戒位置上，他的耳朵忽地动了动，微微歪了歪头。轻微的脚步声如同一阵微风卷过，一个嘶哑的声音连同灼热的呼吸在他耳边响起：“清风。”</P>
他心中一惊，沉声道：“高岗。”</P>
那声音伴随着呼吸逐渐远去，他松了口气，似笑非笑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是段西峰。</P>
离此不远的巷子口，谷雨与周围观察半晌，周围瞧了瞧远处半轮红日，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脸上慢慢现出焦急之色，两名便衣捕快游动到两人身后：“大人，外围没有发现对方的人马。”</P>
另一名捕快道：“四周也转过了，蔡记钱铺围墙高筑，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咱们来得匆忙没有带飞虎爪，从围墙翻入的方法恐怕行不通。”</P>
周围咬牙道：“三人进去有一段时间了，随时会出来，现在街面上正是人多的时候，若是在大街上打将起来恐怕会殃及无辜。”</P>
谷雨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我陪你进去。”</P>
何三儿躲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周围指了指他，眼中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P>
他从怀中掏出哨子，扭头向身后的捕快道：“弟兄们，以哨声为令，哨声起即发起冲锋，注意街上路人安危，我哥俩的安危交到诸位手上了。”</P>
谷雨将腰间的短刀取出掖在袖中，向周围点了点头，两人步履匆匆走出巷子，径直向蔡记钱铺走去。两人出现在门口的瞬间，那守在柜台前的男子便已警觉地抬起了头：“两位老板有何贵干？”</P>
后院石室中，赵银环在最后一个包裹上打了个结，他看了一眼对面有些走神的刘万年：“叔，收拾好了吗？”</P>
刘万年醒过神，在面前的包裹上轻轻拍了拍：“大龙头深谋远虑，有了这笔巨款白龙会重振雄威指日可待。”</P>
赵银环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有了钱还不够，最重要的是你们，”刘万年一怔，赵银环道：“即便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没有刘香主，没有忠心耿耿的弟兄们我什么也做不成。”他那副信赖的表情不禁让刘万年想起了他小时候，他心中有些难受，移开目光：“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事不宜迟，咱们还需赶在城门落锁前出城。”</P>
赵银环点了点头，将棒槌唤了进来，将几个包裹分了，各自背在背后。</P>
蔡掌柜命那壮汉将石室中火把一一熄灭，棒槌注视着角落中的那两人，在光亮熄灭的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直勾勾望来的眼神。壮汉将石室的大门合上，棒槌忽道：“他们整日守着堆积如山的财宝，却没有一件是自己的，难道不会痛苦吗？”</P>
蔡掌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忽地笑了笑：“痛苦，换作我也会痛苦。人世间的痛苦无非是见得足够多，得到的却少得可怜。”</P>
他领着众人穿过甬道：“但他们知道蔡记的规矩，如果拿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不等他们花出去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蔡记能做寻常钱庄不能做的生意，总得有些本钱吧...”</P>
他说到此处，忽然自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银环一愣，不禁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