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笑,不久前自己还以一个读书人自居,妄想建功立业大有作为,如今却与官府结下了血海深仇,自己的书生意气终究只是一场虚妄的幻想。</P>
此时杨佳蓉的面庞不期然涌如了脑海。</P>
佳蓉啊。赵银环年轻英朗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他第一个为之动情的女子,想要陪伴一生的女子,即将展开的一段美好姻缘却因为父亲的野望而付诸流水,过了今晚两人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从此天各一方各安天命。</P>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棒槌领着一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赵银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P>
棒槌走到近前双手抱拳:“少龙头,人来了。”说罢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那名男子。</P>
赵银环细细地打量着他,见这男子年约四十,穿着富贵华丽却皱皱巴巴,浑然没个有钱人的样子。他拘谨地站在赵银环面前,眼睛躲躲闪闪,见赵银环打量着他,忙拱手道:“小的邓固,见过少龙头。”</P>
赵银环疑道:“你就是父亲安排给我的托家?”</P>
邓固小心地道:“不错,小的十余年前被大龙头借故开革,便一直隐于暗处,就是连会中元老也不知道我的存在。”</P>
赵银环点点头,将手伸出:“那信物你可带来了吗?”</P>
邓固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精致木盒交到赵银环手中,赵银环在手中垫了垫:“知道这木盒中是什么东西吗?”</P>
邓固被他审视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怯怯地道:“大龙头从未跟我说起过,只教我好生保管着,并严令不得开启。他老人家待我不薄,每月与我一笔可观的花销,这让我不需劳作便能锦衣玉食活到现在。如今他老人家仙逝,小的悲痛不已,少龙头也节哀啊。”</P>
赵银环挥挥手命人将邓固带了下去,尔后回身将房门关上,将那木盒捏在手中细细端详,只见那木盒入手沉重纹理清晰,锁鼻上挂着一把铁锁,他看向棒槌:“你可有钥匙?”</P>
棒槌将钢刀抓在手中:“这木盒是最后的保障,是以并没有配备钥匙,而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有强力开启。小心了!”说着话忽然一刀砍下,铁锁上火星四溅,棒槌连续挥动刀柄,铛铛之声不绝于耳,最终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锁鼻竟被他砍将下来。</P>
赵银环打开木盒,从中取出半扇钥匙。他从怀中取出另外半扇钥匙,那钥匙边缘齐根而断,显然是被人刻意以利刃斩断而成,两厢凑在一起,被他凑了个严丝合缝,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向棒槌。</P>
棒槌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悲哀:“昨夜大龙头意识到事情出了茬子,以防万一这才将邓固的存在告诉了我。原来他十年前就已开始准备退路,便是能在意外发生时能够全身而退,为此他将手中的财帛悄悄从白庄转移出去存放在他处,这钥匙就是领取的信物。一半由大龙头掌握,另一半则交由邓固保管。大龙头智计深沉算无遗策,没想到最终却栽在了自己人手里。”</P>
赵银环一字一顿道:“段西峰,终有一天我要他狗命!”</P>
说到此处门外忽地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响起喽啰高亢的声音:“少龙头,刘香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