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人名叫歌桡,是上阳学宫的刑律老师,掌管一切刑罚规矩,据说学宫现在的宫规就是他亲手写的。
歌桡询问了一声,见没人回答,又问道:“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郑玉双眼都是石灰,根本看不见是谁来了,但听到这个声音,也知道是谁,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而站在墙边的祁彤,也是大气不敢喘,更不知该如何答话。
只要李静安气定神闲地看着歌桡,不过也没有回答。
歌桡环顾一圈,发现都没人站出来给自己解释,不由得大为恼火,对身后几个白衣学生说道:“把这几人带去刑罚堂。”
“是。”几个学生领命,一起过来抓人。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李静安瞥了一个来抓自己的学生一样,很不耐烦说了一句,然后便弯腰背上自己的东西,准备跟人走了。
“静安。”于泽杨心急叫了一声。
李静安看了他一眼,说道:“别管我,快去考试,反正我又不考。”
于泽杨道:“可是你……”
李静安道:“放心,我不会有事,上阳学宫不是无理之地,咱有理咱怕啥。快去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泽杨欲言又止。
歌桡听他说“无理之地”四个字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几人就被带走了,而于泽杨看着李静安的背影,满是担忧。
“嘿。”这时身后一个少女嗓音响起。
于泽杨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眉宇间颇有英气的少女正看着自己发笑,问道:“你是?”
那少女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宁可唯,来自川郡新阳镇。”
于泽杨眼睛一亮,“你也是新阳镇的?那你……岂不是那个第一名?”
上阳学宫每年收取的学子有限,只要三千人,因此每个郡县都有名额限制,最多不超过三个。
而事实上,大多数大城重镇以外的川郡,连三个名额都很难凑齐。
今年新阳镇凑齐了三人,算是几十年来头一次,以往都是一个、两个,大多数时候甚至一个都没有。
因为要获得学宫的录取文函十分艰难,需要参加数十场文武考试,且分数都得是乙上及其以上才行。
李静安最终的分数便是文科甲下,武科甲中。而于泽杨是文科甲中,武科乙上。
两人分数相差不大,但却都远远高出第四名。因为第四名的成绩是文科丙中,武科丙上。
能过乙的,都微乎其微。
没办法,小地方的人资源匮乏,没有名师教导不说,连基本的修行书籍都少见,怎么可能与这些大城里的权贵子弟相比。
这也是为何,进入学宫以来,看到的大部分新生都是锦衣华服在身的富公子小姐,很少有像李静安和于泽杨这样穿着一身紧皱干巴长衣的泥腿子。
因为寒门难出贵子!
不过这个少女是个例外,她的家世和李静安家差不多,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得有多好,只是洗得干净些罢了。
但这个少女,却是新阳镇的第一名,也是历史上得分最高的一位,文武双甲上。
当时她和李静安等人在一个考场,只不过因为李静安很少在意周边的事务,也就没注意到她,但她却对李静安印象深刻。
因为李静安是唯一一个在大冬天里,在考场室内,还能睡得着的人。想不对他印象深刻都难。也是因为认识了李静安,她才注意到了边上的于泽杨。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位竟然都通过了考试,还拿到录取文函,尤其是睡觉的那位,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她很好奇。
宁可唯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我就是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说完,还不等于泽杨反应过来,她自己就鹅鹅鹅地笑了起来。
于泽杨尴尬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
宁可唯笑了一会儿,然后望着被带走的李静安说道:“他刚才说他反正又不考,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没打算参加西院的特招考试?”
于泽杨回头看了一眼,点头道:“静安他嫌麻烦,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考。”
宁可唯皱着那两条英气勃发的细长眉毛,问道:“嫌麻烦?他难道不知道西院资源丰富,还有名师教导,修行肯定事半功倍,怎么会麻烦呢?”
于泽杨笑着说道:“静安没打算修行了,他不太在乎修行。”
“没打算修行?”宁可唯身子后仰,有点没弄懂,“他好不容易考到这里了,你告诉我他没打算修行?”
于泽杨笑了起来,只得解释道:“静安之所以考这里,是因为听村里的老人说,只要进了这里,以后就算什么也不干,也能安享到晚年。他是奔着享清福来的。”
宁可唯瞠目结舌,第一次听到有人费尽心力考进这所天下一等一的学宫,只是为了来享福的。
“厉害的厉害的,第一次见到这种仙人。”
于泽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尴尬笑了笑。
咚咚咚……
钟声忽然响了起来。
宁可唯抬头朝半山腰看去,叫道:“糟糕,特招考试要开始了,走。”
她拽起于泽杨的胳膊就往考场上飞奔,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好久了一样。
于泽杨对这位的自来熟,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跟着去了。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远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又双手抱着后脑勺的惫懒少年。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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