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府衙抓到了在许府放火的贼人。还找到了一块玉佩,上面雕刻有白龙黑凤。”
“听说了,好像是抓了数十人呢?最近这广陵城可不太平呀。城门也是今日才开,就连码头也是。”
“真抓到人了?新任的广陵知府还真是位能人呀。那些放火贼就该尽数被千刀万剐。许府居然死了那么多人,那可都是普通...”
“嘘!小点声。小心城中还有潜伏的贼人。”
百芳阁的雅阁里,一袭墨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右手紧紧抓着白瓷茶盏,盏中茶水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切~真是可笑。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就在茶楼里胡说一通。”
一名样貌十分普通的青年,恭敬的端坐在一旁,一边听着从大堂传来的议论声,一边嚼着饭菜,含糊不清道。
墨色长袍男子神色凝重,始终一言不发。
虽然没有在意外堂众人低声议论的事情,但其中一个关键还是被他听到。
昨夜,他悄悄潜入许府,偶遇了一人,准确的说是,他们都是去许府寻人,按照原本的计划。
结果,许府现在的掌控是许凡,不是他们阴阳门的人。
昨夜许府确实发生了激斗,墨色长袍男子自认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有瑕疵。但当他听到关于“玉佩”的描述时,手中茶盏还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难道那人逃了?不可能呀!”
说实话,墨色长袍男子神色很快恢复平静,但心中还是起了波澜。
门内派了一批人来支援,被他解决了一批,只能说各位其主,哪怕牺牲一批门内的弟子也不可惜。
只要可以嫁祸给朝廷中的某些人,即可。
但若是事情败露,那就会有一些小麻烦。
阴阳门虽然潜伏多年,但门内的争斗却是异常激烈。
许府中潜伏的那两位,目前一死,一失踪。墨色长袍男子和他们虽然同属一个分舵,但背后的高层并不相同。
为了可以获取更多的门内支持,墨色长袍男子还是希望可以独自掌控局面,特别是许府中潜伏的人尽数被抓的情况下。
这是他的一个机会,自己去掌控许府,为门内提供资金。
没有听到回应,相貌十分寻常的青年微微抬头,好奇的低声喊道,“舵主,舵主。”
“何事?”
“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待多久。许府如此已经演变成这样子,我们难道还有继续等下去?”
墨色长袍男子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目光似要透过层层楼宇庭院,看到许府中的一举一动。
“等。”
目前,潜伏在广陵城中的阴阳门弟子,以墨色长袍男子为尊,但还是实力不足。直至今日,他还是没有弄清楚许府潜藏的人是怎么被抓。
许府,品竹轩。
竹海涛涛,凉亭微风袭袭。凉亭中一个青铜兽脚冰鉴上凉气袅袅,破旧葫芦中溢散出梨花白淡淡的酒香。
一袭素白长袍的许凡斜靠在美人靠上,眼中一抹新奇之色一闪而逝,目光落在手中尺许大小的雕纹繁复的玉佩上。
王文华、文师爷本要将此物带回府衙当做证物,但最终还是被许凡截下。
“此物是我许府之物,并不是贼人之物。”
只是淡淡一句,不算证言,但府衙众人也不好强夺。毕竟废墟所在的偏院确实许府,其中发现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被说成是许府的私产。
而发现玉佩的年轻捕快被自己的师父暗自连踹了数脚,也反应过来。他一个狗鼻子般的普通差役,怎么能得罪的其偌大的许府。
众多官差捕快只能分散再去寻找。
而王文华显然不想再浪费时间,既然许凡有意要隐瞒此玉佩,他也不好强求,只能以公务为由悻悻然离开许府。
此刻,凉亭中,凉风中夹着着一丝少女幽幽的体香。
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凉亭外,一袭白裙,长发飘舞。
白裙少女二八年华,眉眼如画,琼鼻挺秀,轻纱掩面,眸光晶莹似水,静静注视着许凡的背影。
“看来你昨夜受伤不轻。”
许凡颠了颠手中的阴阳玉佩,思索之际,感觉到背后忽然出现一道人影,微微摇头道。
“既然躲起来了,就应该好好养伤。难道你以为就凭你可以夺回这块玉佩。”
“我劝你最好将玉佩交还于我。”
少女声音如玉温润,语气却十分清冷,苍白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显然是受伤不轻。
“哎,昨夜,我一直在等你。结果...”许凡一把抓住阴阳玉佩,侧过身,斜靠在美人靠上,伸了一个拦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脖颈,嘴角微微弯起,眼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白裙少女刚迈出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极美的秀眉微微蹙起,双眸中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心中出现了一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