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芒!前面怎么样?”内部信道传来了萧逸的声音。
“一切正常,视野开阔良好,可以通行。”司芒的回答简洁有力,操控机甲如夜晚的幽灵般,以最低功耗静默前行,除非到了现在这样的节点,否则连通信都是静默的。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漆黑夜幕下,一片银白色钢铁洪流从密林中流淌而出,迅速且安静。
“奶奶的,移防这种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军部那些废物动动嘴,咱们就得跑断腿!正面还有敌人,这种事情是现在应该做的吗?”萧逸骂骂咧咧的对何以吐槽。
此刻他们俩正
“主动挂靠”在同一台大型运输机甲的机腹,担任运输机甲的战斗警戒,两人的机甲几乎是背靠背,所以说话倒是方便。
“这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小芒,好像他的那个妞儿就是军部里面负责制定计划的,应该能知道点内部消息。”何以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前线战斗一直未止,而且战线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平常人想象的那样,以为战线是一条平滑且整齐的弧线,左右两边分别是我军和敌军,实际上则是一条弯弯曲曲不断扭动变形的毫无规律可言的弧线,敌我双方犬牙交错,若是拉大一个比例尺来看,整条战线几乎到处都是尖锐的折角,若是移防,最好的状态当然是从后方绕过去。
可是现在,前指最尴尬的地方就在于,预备队只剩一支了。所以,最先移防的就是号称前线第一打手的前锋混成营。
确实,由于相互交手,目前连大漂军方都明确的知道了原前锋营所在的区域是一块硬骨头。
基于这种判断,若是在天梯共和国军部的眼里,那么这块硬骨头就应该优先干掉——道理很简单,敲掉了猛兽的利齿,再宰猛兽是不是就更容易了?
但是,若放在复辟了帝制的大漂帝国军方眼中,这种硬骨头谁爱啃谁啃,反正别叫我!
道理也很简单——大家都是过来当兵吃饷的,没有命了,要钱何用?哪怕是不要命的赌徒也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这个道理吧?
谁还跟自己的钱和命过不去呢?所以,前锋营明明处于整个战线的最前端,却能在共和国军部下达
“防御”指令后,基本处于一个无所事事的状态,还有功夫和远道而来的第七机甲团的姑娘们进行了好几天的
“深入交流”,尤其是各自的两名指挥官,交流的确实是已经超出了官方的要求,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所以,最危险的地方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本来应该最后移防的箭头反而成了最先被移防的箭簇,他们得到的指令是,以一个近乎于直线的路线图,从现在的山地丘陵防区,前去大陆腹部的平原地带!
“军部那些畜生,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战前动员上,阿曼敲着桌子说道。
混成营的战前动员由原机甲团的女团长来做,明面上是说阿曼的军衔比何以要高,接替指挥权理所应当。
但是哪怕就连前指也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一线部队里面,千万别提什么理所应当。
没有实力,说话放屁,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原前锋营的那些骄兵悍将眼里,这个阿曼是一个惨胜了司芒的废材,除了长得好看这样一个优点,不,在前线,女人长得漂亮也不见得是一个优点,之外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不过,现在的阿曼底气十足。很简单。她
“说服”了或者
“睡服”了何以。这是老板娘,老板的女人,她的话怎么能不听呢?朴实的战士们就这样想的。
“他们这群披着羊皮的狼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畜生!”阿曼接着说,顺便看了一眼何以,何以大怒,说畜生这个词的时候为什么要看劳资?
为了表达愤怒,他起身给阿曼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
“烫死你这个臭娘们!”何以一边想着,一边端起她的水杯,愤怒的吹了吹。
“他们这哪里是让我们移防?看看这个路线图,跨域如此广泛,几乎直插了小半个前线!这说明了什么?这他喵的明明就是想借移防这个机会,让咱们一路打过去!让咱们抹平这条战线的褶皱,让对面的大漂狗们爽一把!”阿曼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嘹亮,越来越有气势。
“所以,我们这不是移防动员,而是战斗动员!动员哪里有那么多废话,大漂狗都被你们砍死那么多了,我就问你们一句话,再揍他们一顿,怕不怕?”
“不怕!”山间一阵雷鸣般的呼啸。
“出发!干他娘滴一炮!”阿曼手一挥,
“混成营,开拔!”于是,便开拔。前指对混成营的指令是:1000公里的距离,7日抵达。
这种速度,等同于龟速。军部和前指的想法,真的是昭然若揭。不过,对于前线的这些老兵来说,也就是一句话: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