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的说了许多,天色将黑,胡仙仙做好饭菜,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完晚饭就收拾好东西去歇息。这一晚,程浩风只是有两次疼得翻来覆去,一身冷汗地醒来,在用药水敷过额头后也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备好药水之后,胡仙仙扶程浩风进缸泡着,又让马烁去把他该刻的碑刻完,她去烧热水。
程浩风泡着,泡着就迷迷糊糊睡过去,说起梦话来:“我急于求成,逆天而行,死后也无法投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了……你都不肯多陪我一会儿……”
胡仙仙连忙跑出来,却又不忍心叫醒他,只是轻抚他皱紧的眉头柔声说:“不会的,晁真人一定会求天帝救你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还是没有用心爱我……你只是想解决问题,你没有用心爱我!我不要去求他们,求了他们也至多是苟延残喘,倒让人看笑话。”
马烁以为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连忙从杂物间里探出头来:“胡姑娘,他才刚好点儿,你可得让着他一点儿。”
胡仙仙一边答应着,一边安慰着半梦半醒的程浩风,“不会的……他们怎么会笑话你?”
马烁见情形是那样,就让胡仙仙陪着程浩风,他放下手上的活儿去做烧火端水的杂事。
程浩风还没清醒,委屈地吸吸鼻子说:“就是会笑话我,笑我有书呆子酸气,笑我苦心竭力筹谋成空,笑我是‘呆木瓜’,笑我是‘酸黄瓜’……”
说着,说着他就慢悠悠睁开眼睛,左右观望许久才知道在做梦。他问她:“我……在太阳底下也梦寐不宁……”
胡仙仙去拿些药草来添上,边放药草边说:“你只是睡迷糊了,抱怨大家都在笑话你呢。别多想,前几天和中元节隔得近,阴气太盛你才那么难受。这几天阳气渐盛,你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程浩风见她眼中有浅浅的笑意,就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你笑话的事?”
胡仙仙听到“呆木瓜”,“酸黄瓜”两个词的时候确实忍不住想笑,又怕再刺激他此刻小孩儿似的心性,就说:“我哪会笑话你?只是没听过‘呆木瓜’,‘酸黄瓜’这两样东西,觉得有些新奇。”
她虽忍住了笑,放药草的手却颤着歪到一边,丢得他头上一根薜荔根,脸上沾片紫苏草叶。
他气乎乎地吹开沾在脸上的草叶,胡仙仙连忙扔了手中抓的药草帮他拂去头上的薜荔根。胡仙仙的心里真是很歉疚,可她还是绷不住笑出声来。
程浩风咬着牙拍了一下水,气鼓鼓地说:“还狡辩你没有笑话过我,你这不是在笑话我吗?”
胡仙仙赶紧按住他的肩柔声说:“好啦,我错啦,我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你不是错了,这不叫‘错’,这是没把我放在心里。你只是跟着别人一起笑话我,没心没肺地笑我。可惜你已经记不起‘酸黄瓜’和‘呆木瓜’的事了,对不对?”
胡仙仙只有干笑,她确实记不起了,她经历那么多世也许真在哪一世那么笑话过他也说不定,她哪能记得清?她期待地望向程浩风,盼他自己说清楚。
他气哼哼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刚拜入师父门下三个月左右的时候,和一群外门女弟子聊天。他们说大师兄是‘榆木疙瘩’,说二师兄最是丰神俊朗堪称人中之龙,你也附合她们说二师兄的确是如同金龙盘空,啸风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