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千叶的侥幸说法,程啸不敢苟同。离天狐本是天狐一族的分支,本就十分强大。若非百灵族天生神念强大,对天狐心法有一定的抵抗力,程啸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摆脱天狐幻术的困扰。人类天性善良,容易被外界的假象所迷惑。而千叶竟然能够从离天狐一族的妖类手中逃脱,一定有过于常人之处。
“说起來,离天狐乃是天狐后代。若不是那小妖天狐心法沒有修炼大成,我也不能全身而退。就凭你筑基修为,实在是让人费解。”程啸道。说话之际,细细地看着千叶,忽地发现千叶满是苦笑。
千叶暗叹一声道:“我哪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全凭着运气而已。”千叶不想谈论自己的修行,便将话題移到当前的处境上。
对于离天狐的幻术十分高明,利用丛林來施展幻术,加上浓浓的雾气,简直得天独厚。千叶虽然不懂御水之法,却也能利用灵虚经对灵力的控制,不断地减少了雾气的浓度。身前三丈内,完全清晰地展现在眼中。可是三丈以外,总也是一片模糊。
过了良久,程啸的修为才恢复了一些。二人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停了下來。据程啸说,百灵一族本就有克制天狐心法的手段,只是自己受伤,而且沒有了双手,才会被困住。可是要等到程啸痊愈,不知到何年何月。千叶所担心的,并非自己的安危。自从无双的口中知道千风等人也來到了迷雾妖城,而且朱妍儿还在妖城之中。心里如何不急?
“程啸老兄,你给我讲讲你是如何从封印中出來的吧。”千叶百般无奈地道,并不期望得到答案。只是若不将此处的情况摸清的话,就算沒有白天霜的幻术,自己也不能出了这死魂渊中。
程啸笑了笑,轻声长啸。顿时娓娓道來,将整个妖族的兴衰说了一遍。千叶对这等长篇大论自然不感兴趣,不过却也明白了此中的原委。原來妖族之中也有着不同的种族,共分为两个势力。自诩高贵的神殿妖类和数量极少的众多妖兽,一直以來,由于某种原因而处于制衡的状态。不知从何时起,高贵的神殿妖族开始排斥一些低等妖类,最终联合起來将所有神殿妖族以外的妖兽们赶往死魂渊。数十位妖族大能将迷雾妖城封印起來,同时将死魂渊设置了最强大的契约封印。只有拥有大能的力量的神殿妖族,才能得到这封印的传承。然而,只有将所有的神殿妖族的大能集齐了之后,才能打开死魂渊的封印。
能够从封印中出來,程啸也感到十分的离奇。封印之中乃是另外一个世界,在程啸的描述中,并沒有传说中的那般恶劣。由于沒有了争斗,在程啸的口中犹如一片乐土。
“你说流放的妖兽都被封印起來,可是这封印之外怎么会有这些怪兽呢?我一醒來,可是被不少怪兽追着呢。”千叶道。
“这并不难理解,在封印之外的都是低等怪兽,甚至不是高级的妖类。身长力大,嗜杀成性。怎么会是妖类呢,一看就是外界的低等怪兽不知怎么溜了进來。在经过无数岁月的进化,就成了现在这样。”程啸道。
二人说罢,只听得一声长天嘶吼。随后大地也震动不已,一阵轰隆之声传來。一听而知,正是树林之外的巨兽开始了活动。三天以來,二人也听到了不少的怪兽,或是单独行动,或是群体奔走。千叶难得静了下來,猛地心头一惊,抖了个机灵跳了起來。
“你怎么了。”程啸道。千叶不答,只是细细地听着空中,不是双手凌空指指点点。千叶鼻尖嗅了嗅,面上一喜,朝着程啸神秘地道:“我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林子了。”
程啸感觉到千叶眉间的喜色,不像是信口胡说,顿时低声道:“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不错,离天狐的幻术虽然了得,只是凭借这个林子做了一些障眼法而已。丝毫沒有灵力的痕迹,我自然什么也感应不到。可是外面那些巨兽的声音确实从一个方向传來,眼睛会骗人,声音可不会。加上方才我从空中的湿气中也问道也一丝泥腥味,这是浅滩的淤泥才有的味道。必定是那些巨兽从浅水滩中奔跑而过,带动气流,传到了这里。”千叶笑道。
程啸顿时眼睛一亮,大喜道:“原來如此,只要循着声音,或者气味,一定能够走出去的。我们要赶快,不然过些时候,这气味就会被树林过滤掉的。”
有了方向,二人再也不是无头的苍蝇。树林仍然在一片雾气之中,却沒有刚才的神秘。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或往左行,又或者朝右走。方向反复,直到那阵叫喊声渐渐远去,二人才停了下來。虽然还在林中,脚下的土石却是稀松了很多,而周围的树木也沒有了方才的茂盛。可见树林中的幻术,早已被二人甩在身后了。
雾气渐渐地散开,前方变得明朗了许多。被兽群践踏过得草地显得一片狼藉,伏倒在地。一片湿漉漉的脚印朝着同一个方向,二人走了不多远,便看到一片水潭。水浅而浑浊,一阵腐臭味从水中冒出,非常刺鼻。
“啊,这什么味道,不会是那些家伙的粪便吧。”千叶颇有些犯恶心地道。程啸点点头道:“不错,从气味來分辨应该在水中有了不少年月了。”
对这种味道千叶自是十分厌恶,可是一看程啸毫无反应,不由得鄙夷起來。当真是妖类,与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