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翰点了点头道:“的确,确实,实在还算不错。”
一旁崔昊听了以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他对李尘自然是服气的,只是身边这两个人关注的点未免太奇怪,他常常猜不透两人的路数,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莫非是我对剑太过专注,和世间众人有些脱节?
另一边李尘听了长孙道生的话,这才微斜过头瞧着王崇和陈旬道:“如果今日没人能对付得了忘忧,你们便打算离开陨墨山吗?”
他早猜到了这两个人一番长篇大论的真正用意,无非就是看陨墨山局势不明,想要临阵脱逃,碍于脸面不想独自下山,便想要说服其他人和他们一起走。
王崇说道:“九皇子,你或许极少离开京都,所以不知道陨墨山的形势。陨墨山数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哪怕那位枪圣前辈没有出现之前,也从来都是这样,就算真的失守,其实也算不上天下大乱,你我身在世家和皇家,应该也明白,我们的命,其实该留着做更重要的事情,绝不该在这里出什么闪失。”
他说的话和陈旬之前大抵相同,只是说得更圆融。
李尘一直以来古井无波的模样却忽然皱了眉头,且皱得极深。
王崇还在自顾地说:“其实九皇子平日里多看一些典籍通史就会知道,陨墨山之地本身就是圣朝放任自灭的地段,山上有许多人都是圣朝律法的漏网之鱼,死有余辜。”
这时,程芷安忽然冷冷地打断道:“我劝你不要再说下去,否则未必还能活着走下陨墨山。”
整座营帐里,只有小七和她察觉到了李尘的杀机。
王崇不明所以,只是挑起眼睛瞧着李尘,他并不认为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本就应该身在云端俯瞰人世的普通百姓,就算面前这是个乡下皇子,在京都浸淫这么多年,总该也有了身为贵人的自觉。
李尘忽然叹息一声道:“你刚才说,陨墨山数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也就是说,你觉得关居易百年来在这里做的事,本就没什么用处吗?”
王崇说道:“那位枪圣大人,为人或许还算不错,我也十分敬佩,但其实,他这百年来做的事情,的确谈不上什么功德”
话音还飘在半空,营帐里忽起了一道剑光,快到连天生剑骨的崔昊都没有看清楚。
一只耳朵和一蓬血光,也随着话音飞在半空。
营帐里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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