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江湖的剑客,往往鲜衣怒马、快意恩仇。抱剑在胸,惩女干除恶,遇不正、不公、不平时潇洒出剑,随后深藏功与名,自在离去。
只不过眼前这一位无名剑客却不知道此身到底为何人,此行到底为何事,旅途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他冷眼看待着周边所有的一切,遇难不救,遇恶不杀。
可当有人欺辱到他的头上时,剑出之时,在场便无一幸免,全无活口可言。
这一日,他路过一村镇,好巧不巧正有村里恶霸强抢民女。
当然,他并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等恶霸将那姑娘抢走之后,他才姗姗来迟般走进了村子里,要了一碗面。
村镇里的人除了那姑娘的爹娘外,似乎对恶霸劫掠女子并不在乎,或许是因为大难没有临到自己头上,所以冷眼相待吧。
别人的苦难在某些人眼中并不值得同情,或许只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话料。若是那不幸的人身上有那么些许自己羡慕嫉妒的东西,那更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不过无名剑客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自己也差不了太多。
就是那面摊老板没什么眼力见,大概因为心情不好便想要多收这位异乡人的面钱,结果就是他的面摊给剑客给掀了。
面摊老板与附近邻舍还想群殴他,只不过结局只能是大半的人被敲断了骨头,老板则被剁了两根手指。
暴力威慑下,他们自然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道是自己命不好,撞了铁板。
不过他们也不是一事无成,至少让无名剑客失去了吃饭的兴趣,提剑离开了这里。
等他消失在远处,他们才敢骂上几句。
「大当家的真是有福,这女人相当带劲啊!」
押送被掳掠女子回山的路上,山匪们自然是嘴不空闲,谈论着花轿里那姑娘的容貌身姿。
至于地上的残肢断臂,他们不怎么在乎。
一群乡里混混而已,如何抵得上他们这群绿林好汉?真觉得可以在乡邻间吆五喝六就可以横行霸道了?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是啊,隔壁几座山头的当家的其实也看上了她。要不是大当家的眼疾手快,指不定她会成为哪座山的压寨夫人。」
「可惜我们无福享受。」
「就你?」
「想想还不行啊。」
轿子里的「新娘子」听着轿子外的声音,心中自然是几多悲戚。
只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一个弱女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她虽有舍命自杀的勇气,但他们以父母与乡里百姓相威胁,她只得就范……
前路一片黑暗,此生或许只到如此。
不过外面的一群人聊着聊着,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拦路的人。
说是拦路其实也不对,他其实走到路的一边,双方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不过这位剑客突然出现,还是绷紧了这群山匪的心弦。
他们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不可能相信什么偶遇。一般人遇到山匪哪会这么淡定,更别说这人还是带有刀兵的存在。
「哪条道上混的兄弟?我们是黑云寨的。烦请兄弟让条道出来。」
黑云寨二当家的作为这抢亲队伍的领头之人,自然得出来说句话。
他并不愿意把事情扩大,如果能和平解决便再好不过。
那位剑客没有回话,但却真的往道路的一旁侧了侧身子。
「多谢兄弟。兄弟若是不嫌弃,他日可来黑云寨吃杯酒水。」
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二当家也就打算带着队伍离开。
这
人明显不对劲,如果能少惹一事当然是最好。
不过,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林中突然窜出了两队伏兵,他们持刀冲下山坡,便往花轿周围的黑云寨众人杀去。
一时之间,刀兵四起,电光火石,刀光剑影间血水四溅,残肢翻飞。
黑云寨的实力终究还是强上一些,竟然反杀了伏兵,只不过己方也是损失惨重。
二当家浑身浸满鲜血,呼吸急促,庆幸着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此时他又看向那缓步离开的剑客时,心境有了些许变化。
双方火并之时,剑客躲在一旁,没有插手。
此次伏兵蒙上了脸,死了后便似乎无用,但好像各方势力之间的默契,让获胜者没有扯下这层薄薄的遮羞布。
遮羞布扯下来,即使为了面子也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可当山匪并不是为了这些。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不管那名剑客是否是对方的人,最好都不要回去……
「兄弟,还请你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二当家最后试探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