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如此针锋相对的情形,李晚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听到过了。
那些御史言官虽然每天叫嚣,要死谏,要以头撞柱,求得千古青名,但他们又有几人真的做了?小事牵着不放,大事唯唯诺诺,不言不语。更别说像此刻陈刘一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说要造反了。
李晚突然笑了出来,又瞬间脸色暗沉了下去,说道:
「无事。等她们几个死了,你自然会知道什么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殿下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陈刘,脸色也压了下来,阴晴不定。
李晚并不理会他的问题,只是拍了拍手。
一队禁军涌入他的寝宫,将陈刘擒下,按在地上。
陈刘没有什么反抗,也难以反抗。
可随后,他听到了一阵锁链摩挲声与几声熟悉的声音。
有三名女子被禁军押了进来。
她们戴着手铐脚链,身上更是布满了渗出鲜红血液的伤口。
其中有两人的双肩琵琶骨出,都被用钢针前后贯穿。
她们口吐着鲜血,气息虚弱不已。
其中那位仍然圣洁无比的女子冲着陈刘笑了笑,好像对她此刻的悲惨情形并不在乎。
那位远赴齐鲁,入书院求学的姑娘,只是对陈刘喊了一声:
「公子……」
最后那位仍然喜欢穿着红衣的女人,却哭着对陈刘说道:
「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这三人的出现让陈刘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不断地
挣扎着,却被禁军死死地压在地上。
「啊啊啊!」
那是他的三位姑娘,婉秋、姜沅和沈言。
她们真的被李晚擒了过来,还遭受了这种非人对待遇。他看着她们身上的伤口与婉秋、沈言肩上贯穿的钢针,知道会有多痛苦。
可她们好像并不想让他感受到痛苦一般。婉秋仍然那样柔和地看着他,姜沅也心心念念着她的公子……
他更听到了沈言所说的,他们的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
「李晚,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痛苦、慌乱、愤怒与绝望。
可他没有办法从身上的那些禁军手中逃脱。
坐在高位的太子爷却只是说道:
「我确实没想到她居然还怀了孕。手下人没注意,流产了。这倒也正好。这种拖油瓶留下来反而会耽误事情。」
李晚随口一说,仿佛毫不在意新生命的凋亡。
陈刘听到后怒吼起来,他不断地向那座高位爬去,却没有办法碰到那位刽子手。
「我要杀了你!」
太子爷冷漠地说道:
「其实也没事,反正也是要杀的。二位,动手吧。」
此时,刀剑二师走了出来。
他们一人拔刀一人拔剑,将利刃分别放在了沈言与姜沅的脖颈处。
只等太子爷一声令下,便是手起刀落。
这一刻,陈刘突然失去所有的理性,方寸大乱,前一刻还在怒吼,此时便变成了哀求。
「我求求你,不要杀她们。有任何事情,都冲我来。」
「晚了。」
太子爷右手一按,伴随着两声再见,便是两颗人头落地。
随后刀剑二师的刀剑又加在了婉秋脖子上,只听她说完最后一句话:
「没事的。」
一声扑通的落地声,红粉佳人尽化死尸白骨,红颜皆逝。
此刻,禁军放开了陈刘,随他跑在她们的尸首身边,失声痛哭,无能狂怒。
他仿佛在瞬间变成了活死人。
然而李晚却不在乎,他让禁军把陈刘与那几具尸首分开,将那尸体随手丢弃到城外的乱葬岗去,供野鼠啃食。
至于陈刘,关押起来保证有水有饭便是了,饿不死就可以。
暗无天日的牢笼里,陈刘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他每日只在禁军的强行喂食下吃下水与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他没有出去的方法,更别说什么报仇。那些平日里关照他的大能,仿佛一瞬间销声匿迹。
直到有一日,墨黎来了。
她看着牢笼里的陈刘,有些心疼。
「我想救你出来。」
陈刘只是惨然一笑,好像个痴儿。
墨黎的方法也很简单,陈刘虽然浑浑噩噩,但仍然可以参加婚宴,做她的郎君。
等他成了驸马,至少不用再在昏暗的牢笼里蹉跎一生。
一切也都这么顺其自然地进行着,陈刘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任由别人摆布。
拜堂、洞房……他在新房里,看着昏睡在枕边的墨黎,又看到了她随身携带的防身匕首。
陈刘将匕首掏了出来,刀刃抵在墨黎的脖颈处,一如当时刀剑二师杀人时的情景。
随后,一处咽喉被隔开,一条人命就此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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