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浑身都在满冷汗，刚从澡堂子出来的人都没有他身上的汗水多。
他能感觉到李天成压制的愤怒，一旦李天成发飙，那就不仅仅是失去未来那么简单。
巨大的压力，没来由的恐惧，让小树的心情无比沉重。
“问你话呢，哑巴了？”李天成的嗓子有些嘶哑，撇过来的眼神，比很多杀人犯都可怕。
越是这样，小树承受到的压力越大，嗓子眼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巨大的压力下，会丧失人类基本的功能。
东方豪拍了拍小树的肩膀，轻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李行长不会为难你的。”
小树得到了东方豪的鼓励，心里的压力骤减。
提了提精神，满满是歉意道：“那个人用的还是不记名的卡，这次他只用了一秒钟就把卡毁了，我没有追踪到信号源。对不起李行长，我让你失望了。”
“废物！”
李天成额头上鼓起了青筋，握出拳头咯咯作响，指甲把手心都刺破了。
猩红的眼睛，透着犹如实质的杀意，像是择人而噬的恶魔。
东方豪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李天成，后背冒出了丝丝凉意。
小树的内心在狂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颤巍巍说道：“我学术不精，帮不到你们，但我认识一个同学是电脑怪才，他的水平是我的五倍。曾经，他在打游戏的时候被四个队友辱骂，他凭借一个虚拟地址，入侵了那四个人的电脑，通过那四人的电脑查到了他们的隐私，然后他有把那四个人做过的不道德和违法乱纪的事爆到了网上，其中两个人被依法惩处。”
“这还不算完，哪怕几年之后，那四个人不管是用自己的身份证上网还是用别人的号打游戏，电脑都会黑屏。”
“那四个人多次报警，都没有查到我那个朋友头上。”
“这只是其中一个例子，我那个朋友还做过更厉害的事。”
“就那这次来说，如果是他在这里，一定能查到那张手机卡的信号来源，从而锁定用手机卡的人。”
小树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核心：他朋友能帮到李天成。
李天成的目光像是深夜里的毒蛇，死勾勾盯着小树：“你确定？”
小树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眼神，点头如捣蒜：“我确定，只是我那个朋友身体不好，刚在县医院做了手术，目前还在昏迷中，今天是见不到他的。”
李天成见小树无比认真，相信了小树的话。
忽然，他又变成了满是和煦笑容、平易近人的李行长：“这样，我给你一笔钱，你带去医院，帮帮你的朋友和他家人，如果钱不够，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转钱。你朋友醒过来后，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过去探望他。”
“暂时先别跟他提别的事，等他的病好转以后，你再问他愿不愿意帮我做事。”
之前的李天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转变后的李天成温文尔雅，谦卑恭谨，心细如发，处处为别人着想，是人人称颂的谦谦君子。
看到李天成身上两种极端的反差，小树汗毛炸立，心里畏惧到了极点。
表面上，极其恭敬地说道：“李行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嘱托。”
“豪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医院了。”临走前，小树和东方豪打了个招呼。
“小树，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吗？”
东方豪笑眯眯的，看似在很友好地提醒小树。
小树领悟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一脸茫然道：“豪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豪重重地拍了小树的肩膀一下，笑道：“行，去吧，等下我就给你结账。”
小树来银行的名义，是给李天成加固电脑防火墙。
东方豪强调结账两个字，是说给别人听的。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他。
东方豪把门关上好，面色变得极其严肃：“你太失态了！”
在知根知底的兄弟面前，李天成没有丝毫伪装。
“要是有人攥住了你的命脉，你会比我更失态！”
李天成一双吃人的眸子，比小树看到的更恐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