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外,刘广浩和蔡狗儿,正在屏息静气的看着前面的客栈,在四周手持火把的兵丁环绕下,黑黝黝的客栈,仿佛就像一只吃人的怪兽,静静的趴在那里,而布润几人,就像自己给怪兽送上‘门’的美食,半刻前从他们的嘴里走了进去。
“刘百户,这布大人进去都快一炷香的时辰了,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蔡狗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布巡按的生死,他毫不关心,不过,若是有三万两银子和这布巡按联系在了一起,他就是不想关心也不成了。
“不会!”刘广浩身躯纹丝不动,口中答道:“喏,这不就出来了吗?”
蔡狗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大‘门’处,布润缓缓而出,依然是神情淡定,和他刚刚进去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
“出来了!出来了!”
四周的兵丁也是一阵喧哗,人群分开一道缝隙,让布润和他的从人走了进去。
布润径直走在刘广浩的面前,不待他开口问道,毫不客气的指责刘广浩:“刘百户,这次的事情,你可是做的差了,事情的缘由,你可是清楚?”
“这还有什么缘由,这些贼人被我查访的锦衣卫查出了蛛丝马迹,立刻就拘捕伤人,这事情一目了然!”
“恐怕不是如此吧!”布润冷笑道:“先前那个被挟持的锦衣卫小校呢?刘大人不妨请他过来问问,还有,这件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别想动手!”
“王龙呢?把他给我叫过来!”刘广浩听出一些蹊跷了,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这么大张旗鼓,自然是因为对方是钦犯,他可以扯虎皮做大旗,若是这一点上出了错,那蔡公公护着都没用了,光是那帮御史言官的口水都能淹死他,得,也别说别人了,身边就有一位巡按御史呢。锦衣卫到底不是全盛时候的光景了。他甚至可以想到,若是那客栈里的人不是钦犯贼人,那肆扰四方,大兴冤狱,诬良为盗等等大帽子,会铺天盖地毫不留情的朝他口来,他脑袋小,可戴不起这么多的帽子!
很快,脖子上草草包扎了一下的王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没有走远,他还等着拿住了这些贼人泄愤呢?
“王龙,你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遍,当着蔡公公和布大人的面,若是有半点虚言,后果你是知道的!”刘广浩沉着脸说道。
“真说啊!?”王龙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直打小鼓,有些话,在锦衣卫内部说说无妨,大家也不觉得过分,但是,在外人面前说就不合适了。
“说!”看到他这样子,刘广浩就知道,事情绝对有猫腻了,心里一阵大恨,麻痹的,你小子要找死,也不要拉着老子啊,客栈里的这些人,说不定,还真的有些来路,而不是什么贼人了。
“几个中午,我和几个弟兄吃过午饭,按照大人的指派,从这东街开始盘查起......”百户叫自己说,那就是没有关碍了,王龙竹筒地倒豆子一般,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
“嘿嘿嘿!”王龙一边说,布润就在一边冷笑,四周的声音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就只剩下王龙的说话声,和布润的冷笑声了。
“看来,锦衣卫的将官都还活在百年前啊!”布润说的十分难听,百多年前世什么时候,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时候,那时候,锦衣卫做事情那叫真的肆无忌惮,矫诏的事情都不是什么怪事,甚至有京官听到锦衣卫上‘门’吞金自杀的事情。
“你个‘混’蛋!”刘广浩耐着‘性’子听完王龙的话,忍不住给他一个大嘴巴,想想还不解气,又是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麻痹的,锦衣卫拿人就拿人,冤枉个把人算什么,问题是,拿人不成反被人拿住,还被人‘弄’成这么大的一个套子,将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套进去了。
“即便如此,这些贼人着甲,执兵,也非善类,我们锦衣卫协助地方靖安,也是意中之事,算不得什么过分,这人我还是要拿的,至于和那杀官作‘乱’的贼人有没有关系,得好好拷问才知道!”
虽然当着外人的面打自己的手下,有些‘激’愤了,但是,在外人的面前,锦衣卫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总不能直接承认一开始就是锦衣卫做得差了,就算是做的差了,也得要强调,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当然当然,着甲,执兵,若是普通的江湖人,正是你等锦衣卫侦缉的对象,但是,若是国公府的家将呢?所以,我说刘百户,你这次真的是做得差了!”布润有些怜悯的看着刘百户,心中一阵快意,要不是那个赵小五又拿出一个定国公府的‘侍’卫腰牌,他还真的有些踌躇,但是,既然有这东西,他就踏实多了,也好做文章多。
“国公府‘侍’卫?”蔡狗儿喃喃自语,“这次可真是捅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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