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七二章兵临城下为红颜
“大人,现在我们应当是休养生息,归拢人心为主,这是您亲自确定的大计,属下以为,这贸然发兵,陈兵海州,剑指汉城,多有不妥,咱们好不容易收罗来的这些朝鲜军兵,因为大人此举,必定又是人心惶惶不可!”一身文士打扮的陈敏之,苦苦劝谏着。
眼下陈敏之已经是风字营上下公认的第一谋士,虽然身上才挂着一个军机参赞的衔头,但是风字营上下谁不知道,这是大人最为倚重的左右手,大人的军师。是紧跟着大人甚至能够或多或少的影响大人决策的人,比如现在,余风居然‘抽’调了近三千人南下,朝着海州进发,这一举动,在陈敏之看来,是大人出了昏着,他当然要尽力去劝谏了。
若是大人占据了平壤,南浦,基本上扫清了新城以北这数百里之内的威胁之后,意犹未尽,再想多占一些地盘的话,这北上可比南下要简单轻松得多,在平壤以北,朝鲜人的势力基本上‘荡’然无存,而曾经占据了北方若干城池土地的满清鞑子又‘潮’水般的退去,趁着这个权利的真空期,大人占据这些地方,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大人偏偏就是选择了南下,朝着朝鲜军队集中的海州进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吗?海城作为朝鲜王都汉城的屏藩,其重要‘性’根本不下于平壤,朝鲜人不是傻子,这海城一失去,与海州互为犄角的开城侧翼登时就变得空虚,这在海城开城后面的汉城,基本上也就是无险可守,如果用兵神速,像鞑子那样有着机动力极强的骑兵的话,甚至可以朝发夕至,一夜之间,兵临汉城城下,试想一想,这样的事情,朝鲜王庭怎么能够坐视。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番举动,这风字营和朝鲜王庭之间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也就不复存在了,你都陈兵在人在王都城外,再让人家相信你韬光养晦毫无野心,那就真的是拿这朝鲜王庭当做三岁小儿了,所以,陈敏之真的是很恳切的希望余风能后收回命令,从长计议。
风字营发展到如今,不要说他这个第一谋士,就连是一些普通的士卒,都看得出自己的所在的势力蒸蒸日上,大有可为,若是因为一个不成熟的决定,断送了这大好局面,任谁都要扼腕叹息的。
“敏之,你多虑了,若是我真要去打,又岂会放着马营一兵一卒不动,甚至还派出了近千辅兵,以充军容,这些人除了去被别人打,可没有太多的用处?”余风微微笑道,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举的严重‘性’。
陈敏之看了看余风脸上淡定的笑容,觉得有点看不透自己的大人了,大人的‘性’子有些古怪,有的时候,哪怕是一件大家都不以为然的小事情,他也要郑重其事的和诸位谋士将领参议斟酌一番,有的时候,却是刚愎得听不进去任何的意见,一意孤行到底。陈敏之不知道这是不是成大事者必须要有的本事,但是,事实证明,基本上大人一意孤行要做的事情,都是按照大人的设想完成了,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
但是兵者,国之大事,就算十次中九次大人的刚愎,都没有出一次纰漏,但是,只要出现一次的纰漏,就足够让风字营,让整个新兴的势力万劫不复了,这样的事情再慎重都不为过。
“莫非,大人此举还有别的用意?”陈敏之微微沉默了一下,若是余风有别的筹谋,却没有和他这个第一谋士商议,他会觉得很失落。实际上,任何一个在权利圈子里感受到权利的魔力的人,都不能忍受这种失落的感觉,更别说,这种事情,往往就是失宠的先兆。
“用意是有的,不过,上不得台面,做的,说不得,不过,我相信咱们的人做出了这样一个姿态,在汉城的某些人,一定会看得明白的。”余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是没有给自己忠心的谋士再去解释,有些事情,就算是再心腹的手下,能不说,也是不必说的。
的确,这番举动,是有人看的明白,不是看得明白,更是从心底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余风疯了吗?难道他真的自不量力的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以他一股流寇海贼之众,打算谋取李家王朝数百年的江山不成?崔谈的手上拿着刚刚从海州送来的告急文书,心里头翻江倒海,饶是他城府颇深,那拿着文书的手指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这城里还有他的‘奸’细!反应过来的崔谈,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平壤的汉贼敢由此举动,能有此举动,毫无疑问的是知道了汉城的消息,从时间上算起来,正是自己的儿子将他那位夫人请回来府中的时节开始出兵的,若是这次出兵和这位余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他都不信。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为余夫人在那余风心目中的地位,为了一个‘女’人,这余风出动数千‘精’兵,其必得之心,那是昭然可见了。
有‘奸’细,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情。转念一想,崔谈有些释然,至少,自己要想对方传送什么讯息的话,这些‘奸’细可比自己的朝廷军报有效率的多,而且,也可信的多,能够有一个畅通的沟通渠道,自然会减少很多的误会,对于失态的平息,大有益处。
有必要再和那位余夫人谈谈了!崔谈不动身上的收起了手中的军报,揣到了怀里,这样的消息,他还是有权利压上那么一两天的,为了崔家的未来,他不想让整个事情,闹得满朝堂都沸沸扬扬,这引贼入彀,养虎为患的黑锅,崔家是决计不能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