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对于舰队来说,的确不算很晚,他们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收治伤员,整饬防务,派出侦察部队,甚至,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港口最好能够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简易的要塞,然后,就以这个要塞为前进基地,开始他们对这片土地的征服之旅。
但是,对于新城来说,这个时间,就晚了一些。
从陶真他们回到新城,新城就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新近加固的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无数的民夫也征用起来,蚂蚁搬家一样,将匠户营库存的,一切可以用于防御的器械,送到每一段城墙上。城里平时悠闲的气氛‘荡’然无存,那些一脸满足的居民们也不见了,代替他们在街上急匆匆而过的,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新城施行了军事管制,现在,民事衙‘门’的作用,已经被无限的淡化了,而军务衙‘门’,基本上已经接管了城里绝大多数的管理权柄。在这种紧急措施下,即便是港口到新城沿途这一段距离上的那些庄子的百姓,带着他们的大包小包涌进新城,也没有造成太多的魂‘乱’,即便是这些人中有人有些不满的言论,在他们这些言论还没有变成行动之前,就已经被他们平素相处的那些邻居乡里毫不留情的打压下去了。
新城现在的军兵,绝大多数都来自他们的中间,是他们的父亲,兄弟,儿子,对新城不满,那就是对大家不满,这样的人,没人会待见他们。
余府里,赵雪娘和余风的那些‘女’眷们,也被云青山试图劝离新城,眼下在新城的后方,有不少的农庄,甚至,一直到长渊,风字营都有部分力量,这新城战事一起,这些‘女’眷肯定就会置于一个极端危险的境地,万一他们有了闪失,云青山可担当不起这份责任。而且,和那些番人水师接触过的士兵回报回来的消息,那些番人可是有着红衣大炮的,这大炮一响,这新城里,可没有一处是安全之处了。
但是赵雪娘,这一次却是执拗得很:“我和我儿子,是决计不会离开的,余家没有临阵而逃的人,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不能让我夫君‘门’g羞,能不能让我儿子刚刚出事就背上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名声,命令既然是越儿代替他父亲下的,那么,他就是这新城的主帅,哪里有三军未动,主帅先逃的道理!”
这理由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其中的坚决,那是不可置疑的。云青山没有办法,他也知道,赵雪娘和余越留下来,就是新城的一根定海神针,对于民心军心,都是莫大的好处。但是,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将各种危险的理由一一解释给赵雪娘,最后,赵雪娘很是勉强的还是做了一些让步。
府中的其他‘女’眷,包括吴嫣然,暂时在军兵的护送下,退到长渊附近比较安全的庄子里去,而她和余越,则是一定要留在新城,这个没有任何价钱可以讲。
事已至此,云青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多派心腹兵士,努力去保护赵雪娘母子,至于他对那些心腹下的命令,可想而知,即便是这些保护的人全部死光,那是也决计不能让主母和少爷,少一根寒‘毛’的。
处理完这件事情,云青山头疼的另外一件事又来了。贼人迟迟不至,决计不会是道路难行的道理,从港口到新城,不过是二十余里地,这期间的道理,经过多次修缮,已经是相当的好走了。而贼人不到,结合斥候和那些和贼人曾经‘交’手过的士兵的回报,只有一个可能,那些贼人一定是将炮船上那些沉重的红衣大炮拆了下来,朝着新城这边运输。
那些大炮沉重缓慢,运输不便,但是,却是破城的利器,如是如同他猜测的那样的话,则新城这勉强修缮起来的城墙,在那些大炮面前,犹如纸糊篾扎一般,没有任何抵挡的余地。大炮一到,新城必破。
而一旦城破,守城之众无坚城可依,那就要拼着血‘肉’之躯,于那些火器抗衡,期间可能产生的伤亡,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很担忧,自己这临时征召起来的这些乌合之众,能不能坚持到大人率师回援的那一天。
一想到派去求援的人已经走了三天了,云青山心里暗暗的算着日子,三天,这消息也应该传到大人哪里了吧,若是大人率师回援,一路急行,也要六七天,也就是说,自己最少也要坚持六七日,才有可能等到援兵。
那些贼人,会给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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