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平壤城里,留守府。
这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上至新任的府尹、代留守池长青池大人,下至看门的小吏,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笑容。虽然池长青借着夫人寿诞的名义,大摆筵席,但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说出来,那就讨人嫌了。
从汉城来宣读大王旨意的中官,自然是坐在首席,这也算是池长青给所有的人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我池某人,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平壤之主,是大王亲自委派的,谁要是不服气,那就不是和他做对,是和朝廷作对,和大王作对了。
当然,这个平壤之主的权威性,在“维拉斯科商团”的面前,还要有待商榷,不过维拉斯科商团今天也是很给面子,维拉斯科爵士居然带着一位明人千户,亲自前来赴宴,更是令人刮目相看。池长青的地位的正统性得到承认,又得到维拉斯科商团的全力支持,相信在这平壤城中,一些别有心思的人,此刻也要偃旗息鼓了。
“大义,名分!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在这平壤城里另外一个地方,余风正在给身后的赵登说话:“这池长青有了这大义名分,他就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个政权的代表,那么,如有有人和他为敌,就是和这整个政权为敌,那么,他就可以利用整个政权的资源,去消灭他的敌人,无论他的手段有多么的卑鄙,但是,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他就能获得民心,获得这个政权统治下的所有老百姓的支持!”
“可是我们一直用维拉斯科商团的这个名义,并不能让别人支持我们啊!”赵登觉得余风说的和自己问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情。
“但是,有了这个名义,我们暂时可以让别人不与我们为敌,尤其是我们现在脚下这块土地的主人!”余风循循善诱:“你想一想,要是我们直接亮明旗号,摆开一副来抢地盘的架势,这些朝鲜人会怎么对我们?”
“当然是和我们死磕了,不过,这些朝鲜人,也太软蛋了一些,打也不怕的!”
“打仗,是要死人的,他们死了多少,我一个都不心疼,但是,咱们的人死得起吗?”余风摇摇头:“但是你想想,现在我们不仅不需要死人,而且要什么有什么,军械粮草被服,甚至民夫!而且,我们不用去抢,这些人还给的高高兴兴,这两种方法,哪一个更好?”
“还有,若是我们亮明旗号,这朝鲜朝廷,势必拿我们当做流匪来剿灭,你说到时候,这池长青也好,崔阳浩也好,是听他们的国主的好,还是不听他们的好?而他们手下的人,原本我们花极小的代价,就是可以驱使的,现在却变成了我们的敌人,此消彼长,你说,我们的实力是增大了,还是减弱了?”
“姐夫,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不过,我觉得这样有些...有些...?”赵登搜肠刮肚,想找个合适的形容词出来,可惜肚子里实在是墨水有限,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体例。
“阴险!”余风提示道。
“对,就是阴险!”赵登猛的一拍大腿,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讪讪的解释道:“姐夫,我不是说你阴险哈!”
“阴险就是阴险,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还嫌我阴险不够呢?”余风笑了笑,“不过,有的时候,这个词还有一种说法,叫做心计,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好听多了!”
他拍了拍赵登的肩膀:“你呀,上阵打仗,我倒是不担心,但是,这阴险,也还是要学一些,有勇无谋的匹夫,我营里多的是,但是会动脑子打仗的,就只怕没有几个了,等下你走的时候,我送你一套书,叫《三国演义》,你回营后,自己找个识字的,每天念给你听,姐夫告诉你个秘密,这鞑子,啥都不懂,后来会打仗祸害咱们大明,全都是他们的将领,人手一本三国演义,碰见啥不会打的仗,在书里一翻就知道了。”
“真的?”赵登眼睛都亮了起来。
“假的!”余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鞑子看三国,你也看三国,那你上了天也就一个鞑子的水平,还想以后提军去打败鞑子?除了这本以后,我房里还有一些兵书,回头我给你捡几本出来,都要读要学,别给我偷懒啊,到时候过不了我这个老师的关,小心我把你打发新城看海去,反正你弟弟也在海边呆的腻了!”
门外一个亲兵走了进来,对着余风禀报道:“大人都装好了,一共一百七十车,民夫五百四十人!”
“滚吧,臭小子,给你姐姐和那没出世的外甥捎个话,就说一安定下来,我就回去看他们,路上小心点,别出岔子!”余风虚踢了一脚,赵登佯装狼狈不堪的跑了出去,郎舅之间,一阵哈哈大笑。
本站已更改域名,最新域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