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事情!”赵贵看的比他长远多了,“鞑子进城了,我风字营进城御敌,还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吗?”
他用手里的马鞭,指着城里的火光:“这些乱兵造的孽,肯定是要记在鞑子的账上的,他们可以借借鞑子的名头,咱们为什么不可以?”
“赵守备,你说怎么干吧,我丘时保证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绝无二话!”丘时拍着胸脯说道。
“很简单,歇息了这么一会,想必马营的战力也回复得差不多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的马营在前面,分成若干小队,到城里去,哪里有聚拢的的兵丁,你就去哪里,一直到把他们冲散为止!”
“赵登,你的人跟在马队后面,收拾残局,如果有马队收拾不下来的,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要是有人在暗中放黑枪怎么办?”丘时有些迟疑的的问道,眼下夜色笼罩,敌暗我明,真要有人朝着马队放黑枪,那可是防不胜防,肯定是少不了伤亡的。
“你在辽东的军伍中,没人告诉你,什么叫杀一儆百吗?”赵贵淡淡的说道,杀气却是扑面而来。
“明白了!”丘时和赵登都肃然领命道。赵贵的意思很简单,为了防止自身更多的折损,那就是肯定和那些乱兵一接触,就要使出霹雳手段,让他们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两人在军中厮混了这么久,自然清楚,杀一儆百应该怎么样去操作。
“城中大乱了,你们两人率部,尝试攻击一下北门和西门,大人的意思是,围三阙一,东边有我看着,这南门不要碰,尽量将残兵们往南门驱赶,天黑之际,他们不清楚状况,必然会朝着南门逃逸,等到残军大部出城之后,我们再来肃清城里的残敌!”
赵贵的安排,井井有条,信心十足,丝毫没有考虑到,他们这三千不到的军力,在这城中,会不会不敌于敌人,而丘时和赵登,也没有觉得赵贵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当,见识了日间余钏那一战的他们,对于取得这一场夺城之战的胜利,心中根本没有多少疑虑,如果说要有担心的话,他们担心的,倒是如何在明天天亮以后收拾残局,不过,那个时候,大人应该到了,这些事情自然有大人去处理,也轮不到他们担忧了。
两人得令朝着城门下走去,不多时,城门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中,无数的火把亮了起来了,然后分成一队一队,像一个巨大的火堆迸裂出来的火星,朝着无边的黑影散去。
引导他们前进的,一阵阵沉重的马蹄声,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平壤这个巨大的怪兽的身体,而那突然之间,响起了火枪的枪声,刀戈的碰撞声,还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濒死呼号,就是这个巨大的怪兽的**了。
“鞑子来了!鞑子来了!”
这一次,丘时的马队,也听清楚了,这些人一声一声的到底在喊些什么,被人当做那粗鄙残暴的鞑子,马队的众人更是心有不忿,这种不忿,更多的在他们手中的长刀铁枪、狼牙大棒上体现出来了,被骑兵冲击过的人群,留下的就是一地的残肢和哭号**的身体,偶尔几个完好无损的,翻身起来,拿着火枪就想对着马队的背影开火,却赫然发现,在自己的身后,已经被无数只火枪指着自己,而几个手持着黝黑的长矛的士兵,正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长矛朝着自己的身体递了过来。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这城里的许多地方,很快,这些乱兵劫掠的快乐,就被死亡的恐惧代替了,他们茫然的看着身后,寻找着自己的官长,渴望有那么一位将军出来,组织他们抵御这些疯狂的杀神们,却是发现,在自己的身边,除了士卒,就是士卒,偶有几个低级军官,他们的威望,也不足收拢四处奔逃的士兵,而那些将军们、节制使大人们,却是一个都看不到。
“外面的将军出兵平叛了!”躲在后宅密室中的池长青侧耳一直在倾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得外面马蹄声声,不时还有枪声,兵器的撞击声和人的惨叫,分明是两只兵马正在交战,不由得欣喜的对着身边的女人们说道。
“谢天谢地!”几个姬妾模样的女人,一个个手抚胸口,如释重负的样子,在他们的眼角,隐隐还可以看到泪痕,而且无一例外,在她们的手中,都有一个翠绿色的小瓶。
平壤池家,那是曾经何等高贵的世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曾经出过一个皇后的家族,再怎么落魄,也不是可以任人**的。所以,家中女眷,被乱兵所辱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在池家。眼下听的乱兵正被平叛,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的女眷们,怎么不喜出望外、涕零交加。
“不对,大哥!”池长青身边的一个女子听着外面的动静,咬了咬下嘴唇,脸色有些煞白:“外面的喊杀声,不是正音,那不是我们城外将军们派来的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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