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语。
若换了追名逐利的周老头,或者烂在俗世里不想出来的光头,定是会激动不已。
可是,我对生意不感兴趣,对钱有兴趣,却也并不痴迷。
算命先生,还在望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看了看手中的铃铛,起了某个念头……
铃铛,再次递向了算命先生,我说:“您如果能看出这铃铛里面的蹊跷,我便和您做场生意……”
“当真?”算命先生激动地问。
“当真……”我点了头。
铃铛,再次来到了算命先生手中,他拼命的观瞧,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问我:“能否给些提示?”
我说:“里面有个枉死鬼……”
繁华的‘酆都’街,来往鬼魂络绎不绝。
他们少有停步的,皆是被繁华景象迷了眼,寻着逍遥,寻着快乐……
也许没有人会注意,小小算命摊子上发生的事情。但若让任何故去的‘出道仙’知晓我在做什么,定会大怒……
我的铃铛,被算命先生放在了一个青瓷碗中。
他在施法前,再次向我确认:“年轻人,说话算数!只要我能逼出里面的枉死鬼,你就将我的名字,续在《真灵位业图》上。”
“放心。”
我没有多言,只说了放心二字。
算命先生讲:“‘出道仙’不能拿《真灵位业图》开玩笑。我信你!”
算命先生的话,似乎是在对我说,却又在对他自己说。
我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等待着他施法,让朱久安现身。
青瓷碗中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铃响,一道白芒也越发明亮。
看着已然施法的算命先生,我闭上了眼睛,不去关心。只是等待着结果……
朱久安,是我心中最大的困惑。铃铛,我舍弃不得。故,藏在铃铛里面的朱久安,我必须要让他出来!
不求能让朱久安解开我心中困惑,但至少让朱久安远离我的铃铛,远离我……
历代‘出道仙’,从不拿《真灵位业图》做交易。这是每一页笔述上写下的深刻,不可去违背。
我不想违背,但如果算命先生真的能将朱久安逼出铃铛,解了我的担忧,《真灵位业图》上续写其名,也未尝不可。
钟馗,不可靠。白无常和黑无常,亦是如此。若将算命先生续写在《真灵位业图》上,从此听我调遣,也是有诸多的方便。至少,从此卜算之事,不用再辛苦吴佳佳。
但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先逼出朱久安。而在之后,我必须要了解他的为人,和生平。否则,也不敢辱了‘出道仙’之名,直接将他续写《真灵位业图》之上……
生意,可以做。但怎么做,最后能不能做,则是另外一种讲法。
这,就是变通,是灰爷教我的变通,也是我自己理解到的变通……
‘酆都’街上,时间缓走。
那算命摊子,会不停地换着位置,我起身离开,不知下次再来会是何时……
“年轻人,给我三年!三年后,我一定能逼出里面的枉死鬼……”
身后,是算命先生不想轻易放弃的声音。
但他已经试了多法,想不放弃,又能如何……
我没有回头,摆了下手,说:“行,三年后再见……”
喧闹的街道上,有鬼叫嚷,有鬼哭泣。
是输了钱的鬼,嚷着要给子孙托梦。是没了钱的鬼,被鬼架着要拿去做苦力。
我点上了一根烟,漫无目的地走着。
算命先生没能逼出藏在铃铛里面的朱久安,似乎是一种必然。
毕竟,当年木头曾将铃铛带去给他师尊。他师尊,也没能拿朱久安如何。
这算命先生的道行,定是不低。但若和木头的师尊比,我觉得,弱之……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我真不知,这朱久安,到底藏在我的铃铛中想干嘛!
‘阴天宫’的老家伙,似乎能知道。但他不肯去卜算,对我也是特别的“照顾”。
我想解决朱久安的困扰,似乎只有放弃铃铛这一种办法。可是,我舍不得……
‘酆都’城中,我想着朱久安的事情,慢慢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