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宗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这些淡黄色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地上看了又看,也认不出来,纪纲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了一点粉末,皱眉细细查看,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送入嘴里一点尝了尝。
看的汤宗和车在行目瞪口呆,心说这家伙也是胆大,万一这东西要是毒,也不怕自己被毒死。
“呸!”
纪纲一口吐出来,“冰冰凉,有点麻,果然不是黄金的味道。”
这也算是证明了粉末根本不是黄金。
“在行,在其他佛头碎片上也刮一刮,不可刮下真正的黄金。”汤宗吩咐。
车在行领命,拿起一堆碎片一通刮,刮下来一小堆,“大人,一共就这么多。”
“再从其他部位的碎片上刮下一点黄金。”汤宗又道。
车在行又随意拿起一块佛肚子上的碎片刮了刮,但比较费劲,索性直接开始锯,最终锯下来一点黄金粉末。
这一对比就更加明显了,佛头上的颜色果然要淡很多。
汤宗盯着两份粉末细看,“嗯,你们都说说,这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能是什么东西?怕是暹罗国的工匠为了偷金子,做了手脚吧?”纪纲发表自己的意见,说完却发现汤宗和车在行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你们,你们怎么了?”
车在行惊讶道,“纪千户,你的舌头怎么了?怎么变成黄色的了?”
“黄色的?”纪纲一愣,伸手在嘴里抓了抓,恶心的抓出一把黄色唾沫,随即被吓得脸色苍白,“哎呦,我也感觉舌头麻麻的,完了,中毒了!”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夺门而出。
汤宗和车在行对视一眼,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汤宗道,“看来问题果然是出在这粉末身上,它是毒物!”
“嗯。”车在行笑道,“多亏纪纲拿嘴试了试。”
“在行,将这粉末收起来,我们该走了。”汤宗吩咐。
“是。”车在行拿出一个小小瓷瓶,将一小堆淡黄色粉末都装了进去,起身跟着汤宗走出了证物房。
等从锦衣卫出来,已是亥时,天已全黑,但案子走出了第一步,两人一点都不觉得累。
距离不算远,汤宗拒绝了锦衣卫抬轿相送,步行往回走,边走边聊。
“大人,既然已经知道这东西是毒物,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提审那个普密蓬了?”车在行问道。
汤宗摇摇头,“暂时不用,他一定不知道。”想了想道,“医毒一家,明天去太医院请刘御医看一看,看能否认出此毒。”
“好。”车在行点头,“大人,四面佛丢失的两臂肯定是纪纲所为。”
汤宗笑道,“自然是他拿的,四面佛到底是六臂还是八臂,他自以为没人知道,拿了也没事。”
“那大人为何不直接禀明陛下,让他罪加一等,反而只是说出利害,让他查一查的?”
汤宗停下,拍了拍他肩膀,“在行,纪纲虽然被贬为千户,但依旧是皇上的心腹,此次查案,他明面上是辅助,其实是眼线,要将查案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汇报给皇上。”
说完又语重心长叮嘱道,“在行,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放出来了,银子也要回来了,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若是再得寸进尺,恐怕纪纲会狗急跳墙,皇上也会不悦。”
车在行闻言恍然大悟,“大人,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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