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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楷被安置到了距离伏允可汗大帐不远处的一顶大帐之中,其随从也被安排在附近几个的营帐。
连续奔波了这么久的时间,又与伏允斗了一天的心眼,赵德楷真的很累了。
一进入营帐,顾不得烧水洗漱,便蜷缩至毛毯之中。
当然,吐谷浑的营帐之中也没有烧水洗浴的条件。
今日与伏允的扯皮,让赵德楷明白了一个事情,伏允的野心远比他所谓的盐池更大。
没有盐吃只是一个借口,伏允真正图谋的,不仅仅是盐池,还有丝绸之路上来带的巨大利益。
就在赵德楷蜷缩在毛毯之中思考着怎么把这个消息传回长安时。
大帐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赵德楷翻了一个身,不想去理会外面的事情。
这里是吐谷浑军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大唐皇帝陛下派来的使节……”
“给我打……”
隐约间,赵德楷似乎听见了自己外面的争吵声,其中一方竟是自己的随从。
赵德楷心中一惊,连忙翻身下床掀开帘子。
然后就看见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他的贴身随从赵允被刚在侍立在伏允帐中,名叫敖毡儿的那汉子与另外几个吐谷浑军士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自己从长安带来的侍卫们正在与敖毡儿为首的吐谷浑军士对峙,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惊怒之色。
“住手~”
赵德楷目龇欲裂,连忙大喝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被摔到地上的赵允身前。
只见赵允已经七窍流血,早已没了鼻息。
赵德楷眼中闪过一丝悲意。
赵允,乃是他的侄子,如今侄子惨死,赵德楷心中惊怒不已。
一手抱着赵允的尸体,一手指着敖毡儿喝问道:“这便是吐谷浑的待客之道吗?”
赵德楷知晓,如今是在吐谷浑的大营之中,硬拼之下他们这两百来号人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率先占据道义,将事情弄大,迫使伏允出面制止手下的暴行。
“敖毡儿将军,你率人悍然冲击使节营帐,做出如此暴行,就不怕郡王殿下怪罪吗?”
果然,随着赵德楷的大声问责,远处巡逻的兵士也没办法再装聋作哑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各国从古至今都很默契的在遵循的一个道理。
敖毡儿如今打破了这个规则,将来吐谷浑的使节,在其他各国怕是要寸步难行了。
敖毡儿是一根筋,但不代表他是傻子。现在正主出现,他也知道想在宰掉几个人很难了。
杀一个随从,伏允知道了也不会说他什么,但如果他敢对赵德楷出手,伏允绝对不会饶了他。
眼见赵德楷将事情闹大,敖毡儿冷哼一声喝道:“哼,本将迟早会将你们这些两脚羊全都宰杀干净,走。”
说完,便带着一群爪牙扬长而去。
而这个时候,巡逻的士兵这才姗姗来迟。
领头那百夫长朝赵德楷用突厥语喝问道:“什么人胆敢在军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