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近来春风得意、心情舒爽,有了洪知府的扶持保证,他日后顺利升迁甚至平步青云都将易如反掌。
前途有了保障,他的行事风格也变得嚣张霸道起来,反正官声好坏已经没什么所谓,还不如运作一番,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上任咸平县令尚不足一年,但收入囊中的钱财不过区区数千两,维持府中日常开销都显拮据,更别说享福奢侈了,大周有哪个县令能活得比他更憋屈?
巧立名目、苛捐杂税都是来钱的好办法,胡县令大笔一挥,便决定了咸平百姓未来的命运。
可惜这些都是小钱,聚得也特别慢,想要赚取大财,还是得从腰缠万贯的商贾富户身上想办法。
胡县令想起这段时间在俞氏姐弟身上吃的闷亏,内心十分不快,便打算先拿俞家的产业开刀。
打定主意之后,他当即派人悄悄地给俞家姐弟送帖约见。
……
茶楼雅间内,身着便服的胡县令与俞氏姐弟同桌而坐。
热茶点心刚递上来,他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正题。
“两位贤侄年少有为、善名远播,无论是生意还是善事都做得有声有色,本官身为一县之长,对于贤侄这般才能出众的后生十分欣赏。
同样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就可怜多了,雯姐儿好端端的却因心疾丢了性命,磊哥儿也不知得罪了谁,如今都被害得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我一想起他们遭的罪,心里便感觉悲不自胜。”
俞雅岚面无表情地听着胡县令自说自话,却不接任何话茬、也不做任何反应。
一旁的俞鸿煊见胡县令演得卖力、说得委婉,倒是忍不住给了点回应:“县令大人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直说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姐弟还得回铺子里干活呢。”
胡县令的脸色僵了一瞬,心里暗恼这两人不知好歹,见他们一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索性收起了客套与赘言,沉声说道:“洪知府认定了二位就是谋害磊少爷的真凶,最近正计划着找法子报复你们,方员外一家痛失爱女,得知雯姐儿生前曾与你们结怨,他们也打算为女儿报仇出气。
照我看,你们不妨将名下的一部分产业割舍出来,给洪家和方家分别补偿一些,兴许还能求得他们的原谅。
我听说新式农具和无梭织布机十分先进,你们将制造图纸连同样品都献给洪知府,届时我再替你们美言几句,求得他宽恕应当没有问题。至于方家那边,不如就将悦芳阁赔给他们,有我从中说和,他们肯定也愿意放下恩怨不再计较。”
胡县令说完,便一脸施舍地看着姐弟俩,仿佛笃定他们不会拒绝一般。
他对新式农具和无梭织布机眼红已久,若能用这几件利民机巧通过知府献给大皇子,届时他说不定能走得更高更远,等日进斗金的悦芳阁也拿到手后,他在银钱上就不必再受制于方家,政绩和钱财都稳妥了,他也能有余力谋划更多。
“方雯和洪磊出事与我们姐弟有何相干?我连他们出了什么事都全然不清楚,谈什么赔偿?县令大人信口雌黄诬蔑良民,这作派是想步上陈主簿和徐县尉的后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