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名声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
“一个年不过双十的黄口小儿,怎地能做出这般多的诗篇?”
“若说不是假手于人,老朽是断然不信的。”
“混账!你可以污蔑我,但绝不可辱我师尊!”甄仁义再也忍耐不住,整个人如同火山般爆裂开来。
“你身为书院教习,理应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可却张口功名,闭口利禄。”
“若是没了这功名利禄,便不教书了?”
“再者说了,顾兴文本就天资聪慧,换谁教不是教?不过让你捡了个便宜罢了,便这般张扬,岂有一点为人师长的样子!”
此言一出,整个现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之后,脸色通红的水溪,这才晃过神来,伸出食指,指向甄仁义:“你…真乃竖子也!”
“我辈读书,本就是要入朝为官。”
“若不求功名利禄,这读书的花销,如何寻来?”
“我辈读书人,自然要争一个生前身后名!”
“黄口小儿,不知所谓,竟敢口出狂言。”
“哈哈哈!”可谁知,听闻水溪的这番话,甄仁义不但无半点羞愧之色,反而仰天大笑,道:
“我辈读书人,生于天地间,岂能为区区功名利禄所累?”
“恩师告诉我,读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比你这满口功名利禄之辈,强上千倍百倍?”
轰!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水溪踉跄着,蹭蹭后退,瞳孔收缩,双眸瞪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等话,这等话…那年不过双十的小子,怎能说出这等话?
就连高台之上端坐的五柳先生,也是僵住身子,嘴唇开合,不断地重复着这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何等宏愿,何等壮志!”
“淮南诗君小小年纪,便能说出这等话语,当为盖世人杰也!”
“莫说顾兴文还未能连中三元,哪怕当真连中三元,也相差甚多矣,水溪,你莫要着相了。”
五柳先生身为江南文坛魁首,他都发话了,其余人自然不敢再多说。
可水溪不这样认为,他是顾兴文恩师!
等顾兴文连中三元之后,地位自然要水涨船高,届时在江南文坛的威望,还真不一定比五柳先生差。
所以,他依旧梗着脖子,愤慨道:“哼!依我看,那淮南诗君年纪轻轻,哪有这般才华,能说的出这等话。”
“莫不是哪个大儒说的,被他捡了来充脸子。”
甄仁义听闻此言,愈加义愤填膺,道:“既然如此,若是我有办法证明恩师才华,你又当如何?赔礼道歉可好?”
“道歉便道歉,我还真不信,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闻言,甄仁义怒气尽消,嘴角反而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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