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众人也陆续跟了出来,等搞清楚这是一场乌龙之后,便重新落座,继续皇商选拔之事。
只是这一次,开始之前,霍严特地站起身来,严肃道:“诸位对自家布匹还有没有什么补充?”
“若是没有,本官便要公布结果了。”
钱通皱眉,钱氏布行当选皇商,基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着实不明白,霍郡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再问一遍。
可谁知,就这一问,竟真问出了变故!
只见沈贵站起身来,手中拿着那匹素白的布匹,歉声道:“诸位大人,不好意思。”
“沈记布行要参加选拔的布匹,并非似水缎,而是草民手中之锦缎。”
“我来之前,由于过于匆忙,便拿错了。”
“我儿也是为了送来布匹,才不惜硬闯郡守府。”
沈贵此言一出,钱通便知晓要坏事了,急忙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
可谁承想,霍严竟然更快一步!
只见他板着脸,斥责道:“放肆!”
“皇商选拔乃是江淮两郡之盛世!岂容你如此儿戏?”
“你那儿子,更是胆大包天!竟敢为此擅闯郡守府!你可知晓,如此罪责,严惩之下,足以当场击毙!”
“不过好在未曾酿出什么大错,本官念你等父子情深,便特许沈记布行更换布匹。”
“多谢大人,草民知错,今后定知法守法。”沈贵诚惶诚恐道。
钱通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铁青起来,却又只能不甘地坐下。
霍郡守把好话坏话都说完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诸位便稍等片刻,我等需再次评选一番。”伍云轩也站了出来,笑呵呵道。
郡守府后堂,伍云轩抚摸着素白丝绸,啧啧称奇。
“好锦缎!当真是难得的好锦缎!”
“这触感,冰凉舒适,却又轻薄如纸。”
“如此锦缎,若是制成衣物,穿在身上。哪怕炎炎夏日,也当别有一番舒适。”
“如此好的锦缎,也不知沈贵是从何处寻来的。”
“哼,伍大人满意便好,也叫本官这恶人没有白做。”霍严冷哼一声,道。
“唉,霍大人这是作甚?”
“若是可以,我自然不想有失偏颇。”
“但钱氏布行所出流云缎,毕竟是南梁三年前的皇室贡布,若是当真让此布成了我大乾的贡布。”
“不说脸面上过不过得去,当今圣上知道了,定然是要龙颜大怒。”
“届时不光是你我,只怕连大司农大人都要挨上责罚。”
霍严闻言,也只得叹息一声。
只能说钱通经商是一把好手,却缺乏政治觉悟。
他无法想象,名声对皇室,对大乾的重要性!
尤其是即将出兵北伐大燕的大乾!
更何况,当今圣上,文治武功,誓要做那大乾的中兴之君。
其所用之布匹,岂可是南梁皇室之弃布?
但凡钱通拿出来的是其他布匹,他都会全力支持,万万不会暗传消息给沈贵。
毕竟,他是江南郡的父母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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