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易肃宁给他的入门礼,比金香丹还要贵重的竹元液,能修复他受伤的身体,凡此类药,大多有延寿的功效,令夜鸣很是惊喜。
只可惜今日过后,他将再度消耗自己的寿元。
要知道,消耗寿元和少活几年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那是一种平衡的打破和对生命力不可逆的伤害。
夜鸣收好小瓶,手中捏住了自己比试换来的金香丹。
待二人走进藏书阁,太阳已有落山之势,夜鸣路过李听时,侧头看了他一眼,李听只专心的整理书架上的书,仿若与他不相识一般。
直到夜鸣带着白影走到藏书阁后院,李听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向白影看去,接着转头,看向了气息越发躁动的夜三秀。
她想要什么呢?
夜鸣带着白影走到了后院的墙,道:“这里,一墙之隔,是女院。”
白影神情微僵,道:“那又如何?”
“师姐到墙上看一眼就明白了。”藏书阁的后院很安静,让夜鸣的声音显出几分阴森。
漆黑的院墙横在暖色的夕阳下,就像是分割着人间与深渊,显出几分森冷之气,白影有些不适,却又暗怪自己多想,径自冷哼一声,运行法力,清明神智,翻身上墙。
也就在这时,夜鸣快速低语,“夜将至……”
白影站立在墙头,便看到了自己烧夜三秀衣服的地方,此刻氛围下,熟悉的地方本就带给她一种诡异感,却偏偏又听到夜鸣好像说了什么,便立刻问道:“怎么了?”
“你看到夜三秀皮肉破碎,拉住了你的手。”这句话依旧很快,却是声音更低,白影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口型,注意力又全在对面的墙根出,没有用法力细听夜鸣的话。
她只依稀听到了“三秀”两个字。
白影刚要回头,动作却顿住了,她慢慢抬头,一股寒意便顺着后背爬到脖颈,一个脸色惨白的“人”,与自己几乎脸贴脸,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她的脸上皮肉破碎,像极了被长蛇吞下后腐蚀后的皮肤,那双死气沉沉的黑色眼睛下,有一颗自己熟悉无比的痣。
夜三秀!
“鬼,你是……”白影的的牙关上下敲击着,话语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只说三个字,便再说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扭住,下一刻就要爆开了。
但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看到那鬼抬起手,牢牢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白影再也忍受不了,转身要逃。
可她人翻下了墙,手却牢牢地被夜三秀抓住,一动也不能动,就那样被吊在了半空中。
白影的情绪崩溃了,有些语无伦次道:“你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拽不上来你了,我也想活,你放过我吧,三秀,你放开吧,对不起!”
此时此刻,李听已经来到了这处院落,他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的视角里,只能看到白影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被吊在半空,手一动不动的悬浮着,一双脚乱蹬。
暗语夜行名不虚传,真的能干扰到现实。
夜鸣的下巴上全是血,身体也摇摇欲坠,显然是消耗过大,但幸好这不是在比试台上,所以他可以用全部的法力施术,不用防备和打斗。
不愧是有最强暗刃之名的夜家。
李听走上前,一把扶住夜鸣,给了他张帕子,道:“收拾干净自己,收术。”他低声道。
对方眼神一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咬牙吃下自己唯一的一颗金香丹,把自己嘴上的血擦干净,慢慢停止了暗语夜行的使用。
李听拿过他手中染血的帕子,迅速放进自己的小布包里,然后靴下灌注法力,踩上了夜鸣滴到地上的鲜血,几脚抹花。
看起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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