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钱白拿,而秦为又出了太学自立门户,这个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啊!
朝中不要脸!
几个商人心中暗自下了定义,然后一个问题又浮现心头。
“秦大人……若是朝中拿了那个床子来仿制……”
要是被朝中抢走了这笔生意,大伙儿是去找朝中买床子,还是来你这边?
有人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朝中还是会要脸的吧?”
那商人冷笑道:“朝中缺钱呢!”
缺钱的宰辅们可没有什么节操。
大家齐齐看向秦为,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来解决此事,那可是穷疯了的宰辅,据闻连陛下都没钱给皇后买脂粉了。
这样的环境下,谁能担保宰辅和陛下的节操。
“别担心这个。”
秦为笃定的道:“这是私人的东西,陛下不会动,宰辅不会动。还有,这些都是杂学的研究成果,书院的数百师生不会坐视,若是谁敢动他们的饭碗……谁动的他们就去谁家吃饭。”
这个是耍流氓啊!
你们只要敢动了杂学的东西,谁动的就去他家吃回来,这是泼皮的手法,不过却让商人们大为放心。
“秦大人办学不易啊!”
几个商人相对唏嘘着,心中大定。
这杂学和燕山书院都是秦为一力为之,按照他们的估算,每天的花销都能让人心颤,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个床子能挣钱了,谁要是敢和他抢,那就是不共戴天啊!
商人们心中安稳了,有人问道:“敢问秦大人,这床子要多少钱?”
他们希望听到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价格,可秦为却说道:“看了再说。”
众人一起去后面,随后孙彦亲自给他们演示了一番土机床的威力。
切屑、钻孔、打磨……商人们在流口水,恨不能把眼前的土机床和孙彦一起打包带回去。
“精度有多重要某就不多说了。”
秦为矜持的道:“可效率呢?这么一台床子能当多少工匠?一个工匠消耗多少钱粮……”
商人们心动了,有人在嘀咕,有人在盘算。
“请一个老工匠要多少钱?”
秦为在诱导着,“花费不菲吧?可这么一个床子就能当好几个老工匠使唤,而且还快……这样的床子值多少钱?五百贯不多吧?”
商人们习惯性的说道:“秦大人,这个价钱太贵了……三百贯吧。”
“三百贯你能请十个老工匠来干数十年吗?”
商人们心中一盘算,有人马上就喊道:“秦大人,这里的床子某全要了!”
“啥?凭什么你全要了?”
“你敢全要个试试?弄不死你!”
一群商人自己争执了起来,边上的学生们没经历过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谁要就赶紧的。”
秦为推波助澜了一番,最后几个商人把床子一抢而空,甚至连做展示的都不放过,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孙彦觉得就像是一场梦。
“竟然都卖出去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突然情绪就崩溃了。
“当初先生给了某许多东西……缺什么就买什么,某算过钱……可后来太多也就麻木了,某越发的不安,担心会辜负了先生……”
“还是叫山长吧,如今这燕山书院都是自己人!”
秦为知道孙彦他们的压力很大,但压力不大不成才,所以他只是默然看着。
“山长,学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粮,但这个床子却是用金银堆积出来的,那时学生做梦都怕,生怕有一日您突然告诉学生没钱了,或是这个床子不值当做下去,学生真的是怕啊……”
孙彦的眼中闪烁着泪花,他是真的如释重负了,仿佛是解脱了一般。
当一个人倾注了大量心血在某个项目里时,最怕的就是上级终止项目,那会崩溃。
“你担心什么呢?”
秦为说道:“既然让你们做了,某自然会在边上看着。某不说话,并不是不满,那只是想让你们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而非是什么都要依靠某……可那样的话你们长不大,明白吗?”
“竟然是这样吗?”
孙彦激动的道:“那时学生整日担心的厉害,还以为您是不满意。”
“可是山长……咱们浪费了好些钱财。”
学生们低下了头,觉得自己走的那些弯路如今看来很愚蠢,浪费了许多材料,那些材料都是钱啊!
“钱财没了还能挣,可你们是杂学的第一批学生,你们不成才,那某就算是赚了百万贯又有何用?”
秦为拍拍孙彦的肩膀,鼓励道:“机床之路关系重大,可以说和国运相关,你莫要想太多,努力去研究,百年后,史书上当有你的名字,浓墨重笔!”
“这不能吧?”
孙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这等近乎于名人的待遇。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咱们拭目以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