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汴梁商界,甚至整个大宋商界,若还有人不知道秦为大名的,那他也就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商人了。
秦为是谁?汴梁城里最有钱的财神爷啊!
以前总说这汴梁城里最有钱的是官宦权贵们,但那些人的钱大多是见不得光的,你花销可以,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显摆。
但秦家就不一样了,每一分钱都是秦为光明正大挣来的。
虽然身为朝臣参与商贾为人所鄙夷,但嘲讽归嘲讽,有钱是有钱。
哥就是钱多,咋了?你咬我啊!
哥就是要显摆,咋了?哥的钱光明正大,有种你们也显摆啊!
刘大宝不敢再显摆了。
他就是再有钱,在秦为面前也是个弟弟。
“小人见过平阳侯……”刘大宝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光棍儿的噗通跪下,“小人愿意说……”
秦为愕然瞧着他。
刘大宝却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都说侯爷睚眦必报,但却也是言出必行,小人今日认栽了,只希望侯爷说话算话,放小人一条生路。”
刘大宝全招了。
可秦为却开心不起来。
啥时候小爷的名声臭到这种地步了?
什么叫‘睚眦必报’……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也有人说他言出必行。
但秦为很想告诉刘大宝,你听错了……
……
王臻被赵祯‘劝’回了家。
殿内的气氛却还是因此冷了不少,不过随着君臣又开始谋划起疏浚之事后,气氛也慢慢热络回来。
陛下不过是在气头上,最多两日,自然会忘了这事儿。
虽说被陛下赶出朝堂有些丢脸,不过比起丢官来,丢脸算个屁啊。
只要王臻还是枢密使,就没人敢提这个丢脸的事儿。
宰辅们在心中研究了一会儿老王,然后开始议事。
“……疏浚横陇河道花销不小,各处民夫的调集……”
张之白建议道;“陛下,这事儿终归绕不开枢密院,过了今日还是让王臻回来吧,要枢密院着手挑选一批厢军出来,至于民夫,若厢军不够了再另外征集就是……”
王尧臣赞道:“对,厢军的话倒是能省些钱粮,此事可为……”
虽然他对朝廷改道黄河之事还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但他终究不是宰辅,这事儿陛下和宰辅已经定了。
若他在学王臻那样闹上一场,这朝堂恐怕就要翻天。
不是王尧臣不想闹,而是不能闹……要持衡!
至于厢军……反正事情已经定了,他作为三司使,那自然是能省则省。
吕夷简则感慨的道:“自澶渊之后,辽人日益跋扈乖张……每每两国交使,都会以大军南下为威胁,从而在我大宋勒索、敲诈!可偏偏……哎!这种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啊!”
宰辅们都心有戚戚焉,赵祯何尝不是。
这些年虽是刘娥在执正,但这些消息却从未断过,不是今日辽人掠边,就是明日辽人挑衅,再就是辽使在宋国的大殿上嚣张跋扈。
他虽没权,但也是皇帝,这口气怎能忍。
也就这两年好些……
想到这儿,赵祯忽然收起笑容,叹声道:“御辽之事秦为出力不少,尤其是他屡次打击辽人颜面,更是策反了……朕心中甚是欢喜啊!……可他怎就这般执拗,竟说出那般话来,朕现在是想用他,却不敢用他啊!万一那些人再起来弹劾……”
宰辅们闻言沉默。
秦为的功劳众所周知,可他得罪人的本事也不小啊!
这满朝文武除了帝、后他不敢,剩下的他谁没的罪过?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朝堂公敌了,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没用,就算宰辅们不计较,朝臣们不会接纳他。
赵祯知道宰辅们在想什么,也不在意,接着道:“这几年辽皇几番书信往来,其言语都多有威胁之意,那种嚣张跋扈的语气跃然纸上,朕和太后皆是怒火中烧……可有何用?若是能战而胜之,哪怕是能挡住辽人,那朕也会让那个耶律隆绪知道什么叫做天朝上国!”
君臣都沉默了。
这气氛可不好,吕夷简就说道:“如今黄河自己改道,可见是上天在眷顾着大宋,陛下,喜事啊!臣请去横陇河道查探。”
这是个积极的态度。
赵祯欣慰的道:“吕卿勤勉,朕准了。”
只要君臣一心,咱们有啥干不成的?
不就是耶律隆绪么?只要大宋的天堑修成了,就算打不过辽人,他耶律隆绪也别想再挥军南下。
倒时朕一定要在回信上好好硬气一次,把之前受到的欺负全都找回来!
不过若是秦为在的话,一定会建议主笔官将现在这一幕君臣义愤的模样给记录下来,等到他拿出证据来……
那时的打脸声肯定会更加清脆悦耳。
靠一条河来抵御敌国的侵略?
翻翻整个二十四史,哪怕是五代十国期间,也没有人这么干过。
这他娘的得有多怂的人,才能想到这种办法来。
若是真按照历史的进程走下去,大宋不亡国,那才真叫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