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王臻就来了。
刘标带着刘坚亲自出迎,秦为也站在边上拱手为礼。
“见过王公。”
王臻果真什么也没带,淡淡的看了眼刘家兄弟后,径直走进了前厅,在刘标的礼让下坐在了正首的位置上。
还是那句话,今日王臻能来,对刘家来说就是莫大的荣幸。
至于礼物,少了丢脸,多了就是麻烦。
对于秦为来说,也是莫大的恩情。
在这宰辅候选的暧昧时期,王臻敢登门刘家,这份恩情真的让他无以为报。
只是眼下在刘家,秦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帮王臻坐上这个次相之位!
王臻坐下后,先是朝刘坚点了点头,又看着刘标笑道:“永健,这是秦为,想必你也有所了解。”
刘家的主人是刘标。
所以这桩亲事看似和刘坚有关系,实则却和他没多大的关系。
毕竟他是竖子,刘姝身上又贯着一个三品淑人的官身,刘坚根本没资格来住持这场定亲仪式。
哪怕他是刘姝名义上的亲爹也不行!
别说是刘家这种贵胄之家,就算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家族里但凡有什么大事儿,也要是家主来住持的。
否则就是堕了家族的脸面。
所以刘坚很知趣的没有说话,只是讨好似得朝王臻笑了笑,又不留痕迹的看了眼秦为,见他表情没有什么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毕竟大家之前的关系不太好,而且还有些小仇隙。
现在这桩婚事早已不受刘坚的控制,他怎能不害怕秦为秋后算账。
刘标倒是淡然不少,看了过来笑着道:“少年英才,不错!”
这话有些太官方了,但也算是夸奖。
王臻见他识趣,便转头看向了秦为,露出了笑容,说道:“这是刘标,刘家家主。在鸿胪挂名。”
后戚不得干政,尤其是刘娥的亲戚,不光不能干政,连官职也只能是荣称,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权利。
若按照官职地位来算,刘标不仅要向秦为行礼,连座次也必须拍在秦为之后。
但这是私人宴请,还是两家长辈定亲,秦为也不在乎什么座次,权当是看在刘姝的面子上。
他起身朝刘标行了一礼,“晚辈见过刘公。”
这年头但凡遇上没法称呼的人,年纪有比自己大的,就称呼一声公。
反正客气就完事了。
一个当朝四品的权臣还是天子近臣,现在却要给自己行礼……
刘标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虚荣心也得到很大的满足,便拿出一副长辈做派,抚须点头,说道:“酒菜都齐整了,王公请,平阳侯请……”
他是长辈,又是家宴。
不好称呼秦为‘大人’,也不能以长辈称呼晚辈的口吻,便只能叫一声平阳侯。
否则那就不是虚荣,而是不识抬举了。
三人进去分宾主坐了,然后次序上菜。
秦为看到了炒菜,心中不禁好奇,想着这家人竟然也会?
等看到银器上的标识后,他才知道这是秦记的饭菜,刘家特意从秦记叫了外卖。
看来刘标很重视这场宴会,也算是下了本钱了,毕竟秦记的饭菜不便宜,外卖更是贵……光那些银器就不知十贯钱了。
席间王臻和刘标说话,秦为只是听着。
王臻是枢密使,总掌天下军事武官,若真要衡量一下手中权力,可以说……只要王臻想,完全可以一纸调令将汴梁周边的禁军全都开拔入城。
当然,这是作死的行为。
殿前司和侍卫军司也不是吃素的,都不用赵祯出手,只要给宰辅们一个命令,就能让王臻折戟枢密院。
这也是为何枢密使号称枢相,却还是比不上宰辅的权利。
看来这次相职位必须要争取啊!
秦为想着想着就飘了,全然忘了今天的主事。
不过好在这种场合他不用发言,只要做好陪客就行。
刘标还是头一次跟这么大的人物一起吃饭,席间显得有些拘谨,毕竟那是王臻啊!
如果秦为是一直老虎的话,那么王臻就是一头巨象,猛虎虽恶但也抵不过巨象的重压。
倒是王臻并未故意施展他枢相的威压,反而频频举杯跟刘标碰酒,毕竟是为晚辈提亲,什么面子身份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和和气气的把这桩亲事给定了。
至于今后如何,反正刘标不是正主,刘坚的地位又相差甚远,大家能不联系还是不联系的好。
刘标也清楚,这事儿最多也就是个逢场作戏,你还妄想真能靠一桩亲事就攀附上了当朝两个权臣么?
做梦吧……
就算今后刘家真有了什么难事儿。
刘标也最多只敢去秦家求个援手,至于秦为愿不愿意帮忙,那就只有看他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