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余人一看就是优越感比较强烈的那些。
想来家中也都是比较殷实的,说不准就有哪家是官宦权贵的。
他们心中鄙视武人,而且对自己的学术压根就是不屑一顾,而且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人家就是奔着大儒来的。
可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却不是给你们做慈善小先锋的。
这样的学生学的越多,日后就越是祸害!
别跟老子提什么权贵,若真是轮起来,秦家也是权贵!
而且还是军功受封的实权贵族,就算跟那些宗室比起来,也是能一较高下的。
我怕你?怕你我就不用混了……
而且新生报到第一天,本来就是学校杀鸡儆猴的好机会,必须要趁此时揪出一批典型来,然后予以重罚!
这十余人就是明正典刑的最好教材。
甄良哪里敢说不妥。
这人才将得了在太学任意施为的特权,他若敢拒绝,秦为必定转身就会去太学,然后重起炉灶。
人家有钱怕什么!
“祭酒,这是为何?”
“我等犯了什么错?”
“对啊,为何要开除我们?”
“……”
那十多个学生马上围拢了过来,想是一只只发了狠的斗鸡,有些气势汹汹的讨说法。
但斗鸡再狠,那也是只鸡而已。
秦为微微皱眉道:“我乐意。”
卧槽!太不要脸了吧……
这人竟然是这样的作风。
连个说法都不给我们?
太过分了吧!
这些学生顿时就怒了,他们可以不在国子监学习,也可以马上就走。
但却不能是以这种方式!
被开除,和主动退学这是两码事儿。
现在人极好面子,尤其是读书人,他们哪个不是为了以后的青云路。
一旦被人秦为冠上一个‘被开除’的名声,那他们以后就别想再寻什么名师了。
就算日后这能进士及第,有一个被国子监开除的案例在,也不会再受到重用。
这不是简单的惩罚。
这是要断送了他们的前程啊!
可秦为却态度坚决,他冷冷的瞧着这些人,道:“不服?”
“对!不服!”
十多个学生都愤愤地瞪着他。
“你们觉得你们冤枉?”
秦为冷喝道:“为人学子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尊师重道!”
学生们被这种凌人气势吓退了几步,可依旧愤怒直视。
“秦某虽年轻,但论身份我是国子监祭酒,连你们授课的先生都要恭恭敬敬的给某行上一礼,你们算什么东西?!”
秦为怒了,他觉得有必要打击一下大宋这些学子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了。
否自日后非要自食恶果不可。
“你们有什么好优越的?同样是寒窗苦读,秦某可以告诉你们,这里每一个学生都不会比你们用功少。”
十来个人渐渐没了气势。
“还这不学那不学,你们以为做官就那么容易吗?”秦为脸上挂着几分不屑的冷笑,道:“就你们现在这幅德行,别说做官,你们连秦记的一个伙计都不如!”
奇耻大辱啊!
你开除了我们还不够,还要再来侮辱我们吗?
有几个人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冲上来把秦为干碎。
“你们还真别这么瞪我!”
秦为冷笑道:“知道汴梁城里四家秦记每日的流水一共有多少吗?”
秦为身处两个手指。
“两千贯以上!”
嚯!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忘了眼前的事情。
此刻都在惊叹着秦为富豪的实力。
秦为却正色道:“两千贯……你们知道那是多少客单量吗?数以千计!这么多的流水,零零散散的金额,若让你们来算,你们得算到狗年!但秦记的账房却只需要半个时辰,谁若不信,秦某现在就可以然他们来与你们比试比试。”
没人不信。
心算就是秦为发明的,他的账房会心算,这一点也不奇怪。
“可这和拳脚刀法有什么关系?!”
有人不忿地反问,却被秦为一语截住:“怎么没关系?你们以后别管是挣钱养家,还是出将入相,有个好身体总是没错的!若能学些拳脚功夫,日后便不会遇到危险时,只知道‘以德服人’……”
靠!
怎么好端端的词到你秦为嘴里,就变得那么讽刺呢。
秦为没管他们的目光,接着道:“秦某以前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读书人,别说拳脚了,某那时连出趟城都得叫个驴子车……那个时候穷啊!科举落榜,家产稀薄,那几年秦某备受冷眼,饱受欺凌……甚至被一群叫花子险些弄死在城隍庙里……最后不得已卖了祖产,这才苟全了一条性命。”
大家只知道秦为的发家史很传奇。
可具体怎样却无人得知。
如今听他轻叩心扉,只觉得那时光的确是苦不堪言。
惨啊!
就连甄良和陈昂也有些微微动容。
这世间唯有卖惨,最能得到大众的共情。
秦为环视了一周,见众人沉默,忽的笑道:“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觉得拳脚有用的吗?”
十多个学生马上将目光看向他。
我们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你就是说破大天去,学问也和功夫没关系……
“就在开封府衙门外的大街上……”
秦为没管他们,只是笑问道:“想必有了解秦某的应该知道,几年前……某和商郡王府的小公爷赵允让一起,在开封府衙门外,揍了一个欺负我大宋商贩的辽国使团之人。”
这事儿不是秘密,对秦为有关注的都知道。
没关注的也能从中听出含义。
那可是辽人啊!
他敢当街暴打辽人,而且还是在开封府门前。
“那个时候少年冲动,而且秦某这边人手多,打了也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