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傲然道:“秦大人手握司事局,商郡王府又有大批权贵做盟友,陛下若不想朝廷大乱,忌惮也只能忍着。”
“闭嘴!”
秦为觉得这厮越发的嘚瑟了,就喝骂了一声,然后没好气的笑笑:“你这是在鼓噪本官结党。”
富弼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也笑道:“大人是担心下官的忠心吗?”
你一直逃避这个话题,是不放心我吗?
是担心有一日我会反叛?
秦为淡淡的道:“忠心不是用嘴说的,你做好司事局的事就行……这件事儿我自有办。”
“郎君,宫中来人了,说是官家召见。”
得,秦为起身道:“多半是怡春楼的事发作了,我先进宫。”
富弼严肃道:“定是楚王进宫了……兵贵神速……此事已然落了下风,就算现在拉拢楚王,也没意义了。”
秦为摇摇头道:“少点权谋,多些学本事……”
等他进宫之后,才发现赵祯有些脸黑。
“去了青楼?”
赵祯的声音听着有些缥缈,但这多半是忍的。
“为何要去青楼?”
赵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边上的许茂则却在心中暗自发笑。
我的陛下哎!
您现在不该是问他为啥要打怡春楼吗?
没您这样护犊子的,事情的重点本来就不是青楼,刚刚病入膏肓的楚王竟然进宫了,而且还是为了弹劾秦为而来。
这……
多大的仇啊!
冒着嗝儿屁的风险也要来弹劾。
所以赵祯很是恭敬的把这个快死的大爷请到了寝殿里,伯侄俩聊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只是赵祯出来的时候像是哭过了。
楚王赵元佐也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俨然就快要有气进没气出了,被人抬着轿子送出了宫。
所以赵元佐临走时,赵祯信誓旦旦的保证,稍后定会严查此事!
可等秦为低眉顺眼的回答是之后,他就忘却了初衷。
装可怜是一门学问秦为安好歹也知道些。
他抬起头来,无辜的道:“陛下,臣不是去嫖妓的!”
嗯?
赵祯皱眉道:“那你去青楼就是为了砸店?”
秦为诚恳的道:“臣没有砸店,是那怡春楼勾结外邦豢养倭国密探,微臣得到了消息,就让北伐军去查探,没想到竟然确有此事!”
好一张巧嘴……
赵祯自是不信他这话的,可外邦密探这事儿也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骗朕,朕也是要处罚你的……”
他指指边上堆积的奏疏,笑骂道:“弹劾你的人多不胜数,朕此刻只是惋惜耗费了这些纸张!”
许茂则觉得秦为还是年少了些。
你打砸怡春楼就算了,干了还不敢承认……
你这是欺负陛下软弱啊!
秦为说道:“陛下,臣说的是真的,那些倭国女人现在还在怡春楼,微臣已经通知了皇城司的叶都知,已经盯上了。”
“叶双愁也去了?”
赵祯有些动摇了,难道倭国密探是真的?
秦为面露沉痛之色,说道:“陛下,那些倭国女人长得丑就算了,还要价不便宜……这要是正经做生意,那还不得赔死?”
“陛下,宰辅们来了。”
宰辅们是带着怒气而来。
“陛下,北伐军跋扈……”
“陛下,这事儿的确有些过分了,应当惩戒。”
“……”
文官见不得武人嘚瑟,狄青当年有些小嘚瑟就被干死了。
往日还算是可亲的面孔上多了狰狞,这一刻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全体文官附体了。
许茂则心中哀叹,觉得秦为今日在劫难逃了。
而在楚王府里,赵元佐在喝药。
冒着热气的汤药伴随着阵阵苦味,赵元佐虚弱的靠在床头,身边是几个儿孙,连带嫡长子赵允升一家也在。
赵允升三十出头的年纪,人看着老实憨厚,正半跪在床边给老父亲喂药。
“爹啊,您身子本就弱如芦墟,为何还要听信那定王的话进宫去呢?”
“咳咳!”
赵元佐虚弱的仰起头,努力睁开眼看着儿子,虚弱道:“我的儿啊,这不是为父要去,而是老八要逼我站队……为父却不能不站队,否则等我死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