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拼死来救援百胜寨。
西夏将领怒道:“折继闵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太子李元昊怒道:“这肯定是宋军的斥候发现了咱们!”
“折继闵谨慎,必然不敢冒险,对,这肯定是他们的斥候发现了咱们的人数。”
西夏将领狞笑道:“先前是谁说敌军斥候看不到咱们的?杀了!”
一阵求饶声,几个斥候人头落地。
李元昊遗憾的看了一眼百胜寨,痛苦的道:“撤回来,咱们去迎击折继闵!”
功败垂成啊!
他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先前的得意。
若是那时自己谨慎些,带人去围杀那队狡猾的宋军斥候,折继闵绝对不敢来。
“那队宋军斥候很狡猾,数次避开了咱们的追杀,不过他们先前确实是看不到咱们这边,所以……他们是怎么再次突进到这边来的,咱们竟然没有发现!”
很茫然。
所有人都很茫然,不知道那队宋军斥候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李元昊知道秦为靠的是张勇独特的第六感,和北伐军那些曾训练过躲避伪装的新军,估摸着宁可全军覆没,也要把张勇给宰了,顺带俘虏几个北伐军,让他们交代出训练法方法。
“出击!我们去击败府州军!”
李元昊命令下达,敌骑开始撤了回来,然后整队。
他最后看了一眼劫后余生的百胜寨,忍住吐血的郁闷,喊道:“出击!”
他要用击败折继闵来挽回自己的决策失误……否则他面临的就不仅仅是战败的骂名,还会是西夏各方势力的阻挠反击。
这个太子之位坐不稳了啊!
马蹄声渐渐远去,百胜寨的大宋将士们都在欢呼。
“援军来了!”
“我们得救了!”
西夏人永远都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军队会训练士兵们的伪装技能,他们甚至会在身上涂抹一种特殊的药水,连猎犬都发现不了他们。
秦为的训练方法立功了。
但他们更不知道的是,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第六感去感知方向和危险的存在。
折继闵和秦为站在一起,大家都知道,该是到血拼的时候了。
成败在此一举!
“敌军来袭!”
斥候飞也似的疾驰而来,近前喊道:“知州,敌军来袭,人数五六千。”
兵种不用考虑,绝对是骑兵。
西夏不缺战马,更不缺会骑马的士兵,这些荒蛮地区的部族,他们很小就能骑马打猎,一旦发生战争,连妇孺老幼都能上战场杀敌!
“列阵!列阵!”
府州军开始列阵,军士们趁机拿出水囊喝水。
“真是冷啊!”
水囊里的水冰冷刺骨,秦为喝了一口,觉得从嘴里到肚子里都是冰的,却也被冷的精神一振。
此刻他无比怀念‘秦记’酒楼的豆腐脑,哪怕是甜的对此可来说也是美味至极。
远方已经出现了一群黑点,地面上也感受到了震动。
“敌军……”
最后的一队斥候回来了,他们从侧面绕了过去。
“列阵……”
长枪手开始列阵,他们的身后就是手持大斧的军士,这是大宋对付敌军骑兵冲杀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旦长枪阵被冲散,那么这些刀斧手就是有进无退!
唐朝有陌刀,大宋有利斧。
这些冷兵器时代号称杀人机器的存在,虽然没有什么高尖端的技术,但却拥有任何军队都无法比拟的悍勇!
令旗招展间,敌军开始减速。
“这是让战马歇息,顺带观察我军的漏洞。”
折继祖在给战场新丁秦为解释着敌军的动向,同时也可最大程度的保护他的安全。
这是兄长折继闵交代给他的死任务,就差没说什么‘你死他也不能死’这种话了。
“我军四千,敌军差不多有五千出头,还是骑兵,敌军势大。”
这是折继祖的判断。
“弩!”
后面的弩手们开始准备。
战马在喘息着,天地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秋风吹着一根干草从李元昊的眼前飘落,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正在悄然发生。
“折继闵想用步卒来挡住我军,那就让他们看看我西夏铁骑的威风,传令……出击!”
没有什么策略,双方都把阵势摆开了,就只能用人命去填。
“呵嗷……”
一个西夏人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摇动着手中的长刀呼喊着。
这是他们大战前的壮势,也是激励士兵的一种方法。
“哟嗷……”
五千骑兵蜂蛹出动,真正的战争机器,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这里一望无际,所以无需担忧被伏击。
更无需留下什么预备队,直接倾力一战。
战马在奔驰,寒风吹拂着脸庞,却觉得一股热血在奔涌着。
“弩……放!”
无数弩机被扣动的声音响起,一片弩箭组成的黑云就扑了过去。
这才是折继闵敢于出城救援百胜寨的底气——秦为带来的新式弓弩!
虽然不多,但却足够在一场小规模的战争称霸了。
疾驰中的敌骑中间传来一阵嘶叫,然后人仰马翻。
但出现的空缺很快就被后面的弥补了,骑兵阵列依旧密集而来。
“弩……放!”
五百人的弓弩手阵营蓄势待发,弩箭再次发射。
敌骑越发的近了。
秦为就在折继闵的边上,看着前方的长枪手们把长枪的尾部顶在地上,身体微微后倾,然后张开嘴巴……
“弓箭手!”
一排箭矢飞了出去,随即敌军就撞上了长枪阵列。
借助着敌军的冲势,长枪轻易的穿透了战马和骑兵,然后被那股巨大的惯性弯曲……
啪!
无数长枪断裂的声音传来,第一排的长枪手几乎无一幸免,全被战马撞飞了出去。
第二排的长枪手纹丝不动,依旧是被撞飞。
“长枪退后!”
长枪手成功的延缓了敌骑的冲击速度,只要速度减慢下来,剩下的就是厮杀,浑身披甲的悍卒手持利斧应战!
刀斧劈砍,就像是砍柴一般的,把战马的脑袋劈开。
战马疯狂蹦跳,把背上的西夏人摔了下来,无数利斧挥动,第一线顿时全是战马的嘶鸣声。
然而人体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住战马的冲击力,许多刀斧手被撞飞了出去。然后掠阵的刀斧手补位,漠然挥斧。
双方陷入了胶着,不断用人命去填补空缺。
“府州军的韧性很足!”
府州军许久没有主动出击了,西夏人也忘记了那支曾经让他们丧胆的军队。
李元昊看着前方的胶着,喃喃的道:“折继祖闵够狠,也不怕把麾下打没了,到时这府州还会是折家的府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