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面前这小子是个十足的生瓜蛋子,所以他才会害怕的手足无措,再看他身上的官府。
秦为并没有做出反应。
那张脸更加兴奋了,用力的向上一跃直奔秦为而去。
同样退开的裘书玄也看到了这一幕。
“这就是所谓的文武双全?”
乔风长身而起……
郎君既然您无法决断,那就让我来吧。
秦为跟他学了很长时间的身法,其实真正打起来,秦为也并未弱势,只是他没有机会施展而已。
乔风的刀很快,直奔那张笑脸砍去,而此时呆滞的秦为也动了……
当他拔刀时,连乔风也被惊了一下。
呛啷!
长刀出鞘,刀光如匹练般的闪过。
刚攀爬上来的敌人刚想挥刀,眼前就是一花。
嗤!
秦为只觉得手中一滞,然后视线内就变成了红色……
人头没有想象中的飞起来,而是被长刀砍掉一半,另一半耷拉在脖子上,脸上的惊喜之色依旧残留着。
鲜血喷了出来,就像是刚打开开关的喷泉。
眼前失去生命的敌人双手一松,尸骸就跌落下去。
秦为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那股子腥臭味就涌入了肺部。
第二个脑袋冒了上来,秦为下意识的挥刀。
这一刀并未斩下脑袋,反而是嵌在了肩上。
“啊!”
敌人惨叫着往下跌倒,秦为用力的握紧长刀,看着那一股鲜血从肩头上飙射出来。
锁骨断裂,这人完蛋了。就算还活着等摔下去也会没命。
乔风默默地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死死盯着周围,为他隔绝前面意外的任何危险。
折继祖抽空看了一眼这边,不禁大笑道:“好!好汉子!”
秦为的咽喉涌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的隔绝了自己的害怕,表现的格外镇定自若。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镇定都是他强行装出来的,此刻他的胃在翻腾着,中午喝的那点儿黄酒在肚子里左右晃荡。
“稳住!不要着急,砍稳一些。”
乔风在他身后小声指点着。
秦为开始从容挥刀,就像是一个老卒般的熟练。
不论是朝堂争锋还是战场杀敌,只要确定了方向,秦为就舍得对自己下狠手,风雨无阻的往前直冲。
不知道第几次挥刀,秦为突然喊道:“差不多了,让弓弩手上来收割。”
敌军的攻击从头到尾都不算激烈,更像是一次试探。
“弩……”
一排排弩手出现在了后面,其中北伐军的弩手最为亮眼,他们手里都拿着心事弩弓,杀伤力比寻常更甚!
弩弓倾斜朝天……
“弩……放!”
乌云出现在了天空之中,然后消失在城下。
城下就像是被种植了一片细小的森林,而土地就是那些身体。
一片惨嚎声中,那些西夏人开始了奔逃。
“宋军的弩太厉害了!他们的弩弓射的很远,咱们靠不上去!”
宋人有许多弩手的消息不是新闻,一旦看到弩箭,西夏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按照上面的说法,除非是真想打下府州城,否则少惹折继闵。
敌军潮水般的退了回去,城头上一片欢呼之际,秦为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说道:“这是牵制!”
麟府路的上一任钤辖是郭恩,那时候和西夏还经常发生战事。
可等到裘书玄任时,这边已经差不多太平了。
所以闻着这股血腥味,裘书玄的身体不禁微微摇晃,面色古怪。
他艰难的咽下唾沫,问道:“牵制什么?”
沈安说道:“西夏人没准备打下府州城,他们在做戏!”
“他们做什么?”
裘书玄艰难的走到前面,看着一路奔逃的西夏人,喃喃的道:“胜了!胜了呀!”
折继闵也望着远处,对秦为点头说道:“没错,是牵制。”
两人相对一视,就蹲在了一起。
折继祖也学着他们蹲在地上,然后问道:“他们为何要来送死?”
这种送人头的举动不符合兵法,就像是白痴在指挥。
但大宋在麟府路的谋略就是防御,压根没想到进攻,所以消息不是很灵通。
裘书玄也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蹲在了折继闵的身边。
几个府洲的头脑人物,此刻蹲在城楼上,却像极了一群扯犊子的闲汉。
“为何送死?他们怕是以为弩手都走了吧。”
裘书玄觉得能防住就是大捷,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报捷文书。
秦为抹了一把脸上,顿时干结的血痂就被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