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悯的看着秦为,“你是担心朕让你练兵,又让你掌管司事局,若再插手三司,会引来别人忌惮?”看书溂
练兵有些犯忌讳,尤其是他还要插手三司,秦为多半是在担心有人弹劾自己想造反。
可是朕都不怕让你放手作为了,你还怕个什么?难道朕在你心里,真就一个度量狭隘的皇帝吗?
他今日听取了枢密院的汇报,觉得练兵就是个玩笑而已,就算能练出来,三百人……他们能干啥?
他再看了秦为一眼,微微摇头。
还是做皇帝好啊,不怕被人猜忌。
你看这人,他明明比朕还要聪慧,却还要藏拙活得小心翼翼。
可怜的娃!
“你无需如此,朕并不忌讳,到时候编为乡兵,你且好生练着,朕等着看你练好的精兵。三司那边有朕的旨意在,你也不用担心。”
照老娘刘娥的说法,秦为就是一把利刃,该用的时候就要毫不顾忌。
这把剑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天剑折人毁,这就是他作为宠臣的宿命!
就算赵祯这一声对他信任,可下一任君王呢?
他的命运自踏入朝堂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赵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忍。
秦为却心中一喜,就正色道:“陛下此言却是对臣的羞辱。”
这个指控有些严重,赵祯认真的看着他的问道:“为何?”
这场面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戏弄着一个小猴子,画面很美。
秦为正义凛然的道:“臣练兵是为了大宋,劝说小郡王进献银钱也是为了朝廷可以没有顾忌的改革,至于三司……若陛下有一日需要,臣即刻散尽家财也不会皱下眉头!”
他知道分寸,所以只说自己和赵允让之间的关系,和其他权贵们压根不搭干。
“臣之心意天地可鉴,说句犯忌讳的话,就以臣这些年来的功绩,什么样的官职也是可以胜任的,陛下这般……臣心中难受。”
这话当真是无懈可击,赵祯面色稍缓,说道:“罢了,却是朕失言了。”
第二天,街上传言不断。
“听说定王又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都谢客了!”
“是吗?这人身子这么虚吗?怎么三天两头的有病。”
“不对,不是三天两头,是三年两年的生病,听说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可商郡王府却有人说了,说是定王不是生病了,而是在宫里被小郡王落了面子,陛下又在边上看着,他自己觉得丢人,所以这才假装称病,实际上是没脸出门了!”
秦为听了一耳朵关于赵元俨生病的事儿,连赵祯都被扯进来了。
本来事儿这样也就渐渐平息了,没想到赵允让竟然派人去驳斥了赵元俨所谓生病的说法,估摸着能把装病的赵元俨气个半死。
翌日定王府就准备了郎中,而且还是汴梁城内最好的郎中,一下就让所谓的装病的说法不攻自破了。
闹剧持续了几天后,秦为进宫。
进了宫中之后,那两个三司负责开源的主簿还没来。
秦为在殿外等候着,和许茂则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
“……话说你这也该说亲事了吧?怎地找不到合适的?要不某给你寻摸一个,保证美若天仙。”
“你自己享用吧,我要练功。”
“什么功?”
“童子功。”
“你放屁!”
“……堂堂第一内侍,骂人可不好。”
许茂则却没理他,没好气地笑道:“甜水巷里谁不知道你与那刘小娘子暗通款曲多时,甚至还时常翻墙私会……就这还童子功?你要点脸行吗?这大宋朝堂上就属你最不要脸了!”
“什么叫‘暗通款曲’,那最多是‘日久生情’好吗?不会用词就别乱用……”
秦为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听得一声喊。
“人来了。”
两个三司的主播来了,而且不出秦为所料,二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本来嘛!
三司作为大宋财源的总掌柜,这天下有多少钱,该如何分配这些钱,又该如何让这些钱利益最大化,这些都是他们的必修课。
如今却要和一个少年来讨论什么生财之道……扯不扯?
尽管两人都知道秦家是靠着生意起家的,而且名下产业很挣钱,说是汴梁首富也不为过。
可会挣钱,和一国财政这本来就是两码事好吧!
他们觉得小皇帝这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举措。
可谁让人家是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