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几声后,耶律广军又恍然想起自己大国使臣的身份,瞬间恢复如常,挥袖抹去了脸上的泪花。
一切都如当初模样。
他又羞又怒的冷喝道:“大男人哭哭啼啼想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你倒是说……莫非宋皇没答应你?”
“他答应了……”
李重朔摇摇头,又凄苦地瞧着耶律广军道:“还赏赐了我党项部一万贯铜钱!”
恩?
还挣了一万?
耶律广军瞬间不淡定了,同样是使者为何差距就这么大……人家上门挣钱,自己上门却是被坑。
他被坑了两万,宋皇又赐给党项一万,里外里人家还赚了一万……
耶律广军欲哭无泪,宋人有毒吗?
“那你哭什么?”
李重朔仰头瞧着他,然后……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下来了。
“我……”
耶律广军被他气得不行,再懒得与他废话,直奔主题道:“宋皇既答应了博彩之事,那有没有提党项与我大辽合谋之事?”
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否则大早上的他脑子抽了才会在这里等一个小部族的使官。
还沉浸在自顾悲伤中的李重朔摇了摇头。
耶律广军终于怒了,这些天的委屈和忧虑此刻全都发泄在了李重朔身上。
“你是干什么吃的?!忘了你我许诺的誓言了吗?!……”
他冷喝一声,转身离去时还不忘威胁:“大辽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食言的小人,等着吧!党项部今后将不再安生……”
没曾想李重朔却一把薅住了耶律广军的衣领子,比他还要愤恨的怒吼道:“有种来啊!你来啊!我李重朔不怕你们……”
注意!他说的是李重朔,而不是党项部。
耶律广军也抓住了这个重点,然后就被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发疯的李重朔,一时间竟有些落了气势。
“疯子……”
李重朔通红着泪眼,朝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才是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骗我……呜呜!辽、宋泱泱大国,竟都是骗子!”
被他这么一吼,耶律广军似乎有些心虚了。
李重朔依然抓着他的衣服,颤抖着声音道:“你骗我说博彩之道如何、如何之好鼓动我去向宋皇讨要博彩之法……我却真的信了你的鬼话!”
听他这么说,耶律广军心中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也脾气上来了。
“你发什么疯?宋皇不是答应传授你博彩之法了吗?而且……”耶律广军几乎是咬碎了牙道:“你们还拿走了本是属于我大辽的一万贯!”
“就是因为这一万贯!”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钱,李重朔又癫狂了几分,他悔恨自己的贪心,更痛恨这世上骗子竟然那么多。
“我前脚谢了宋皇的赏赐,大宋后脚就下令要在西北驻军了!”
驻军?
这剧情不对啊,怎么就能扯到驻军上的呢?
耶律广军这回才是真蒙了,他甚至任由李重朔抓着,连反抗都忘了。
李重朔却是豁出去了,冷笑道:“等着吧!宋军一旦驻军西北,党项部讨不了好,你们辽国也一样别想安生!”
耶律广军哼了一声,有些心虚的推开李重朔,冷道:“干我大辽什么事!”
“宋军在麟府路本就有近万防卫军,他们之前只是防御……但今后呢?一旦大宋增派驻军,他们定会把党项诸部看死在眼皮子底下……我不能活了啊!”
犯了这么大的错,回去后是个什么结果?
好端端的一次朝贺,却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甚至一个不好就会引发被大宋吞并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