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远未听他说一句话,全当作等待批复的公文,谁知一掀开封皮,那官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一行。
“叶永甲……”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猛然抬头细看,竟正是蔡贤卿。
“蔡……”他正要发言,才注意到身旁的官吏们,便咳嗽一声,吩咐道:“汝等都去后殿找洪副参政批公文去,我这里有要紧之事。”
众人纷纷听令,各自卷了文书退下了。
终至无人冷清之际,钮远方才抽出一把椅子,示意贤卿坐下,激动地问:“主事为何又回京啦?”
“叶侍郎叫我带着这两本奏书交呈大人,故下官特意驱马赶回。”
钮远连忙去审视奏书的内容,一边看,一边继续问道:“你去兵部没有?”
“下官正是从兵部来的。”
钮远略皱眉头:“介文武看了?”
“介大人看的只是叶侍郎的奏本,没说什么……”
“这样就好,”钮远吐出一口气,“最怕他以此纠合党援,反对新政。”
“那叶大人的意见……”经过上次的教训,蔡贤卿未那么放心地看着他。
“我觉得很好,”钮远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这太平时节,弄得大家都太清闲了,是时候逼一逼他们了!”
翌日,一封杜擎的奏疏彻底点燃了朝廷。钮远把这件上书拿给监国太子时,还特意留了个心眼,暂且藏住了叶永甲的那封。
“可恶至极!”太子怒骂道,“朝廷给石一义拨了那么多打仗的银子,他却如此糊弄我们,糊弄父皇!新军募了这么多人,连火枪都不会打,成何体统!若不想出个救时的法子,绥狄亦将沦入敌手!”
此话一出,整殿震恐,大臣们都冒起了冷汗,面面厮觑,皆不知如何应对这棘手局面;甚至连坐在太子左手下的柳镇年,都稍显紧张地瞅了瞅钮远,后者却直向他摆头,让他只管放心。
“说话呀!”柳镇年顿时提高了嗓门,大喊。
“殿下,臣以为,”户部尚书刘冕走出班列,一捋花白的胡子,直直地望向钮远,“设立新军之策当初为钮远所赞,费财费力,枉耗国库。如今边关有事,虽为兵部负责,但具体事务全为奉相接管,难道不用担负责任吗?”
“刘尚书,你这话说的奇怪,大敌临前,难道不该先想对策么?着急要人顶罪,是何道理!”
“那还望奉相提出办法。”
“办法?马上就让诸公一见。”他伸手就从怀里拿出了叶永甲的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