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叶府前。
“诶,来了!”蔡贤卿正在街巷里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听见背后有人叫他两声,方才看见那叶府的招牌,底下站着一个老奴,撑着嗓子喊。
“大哥,这京城的路横七竖八的,来多少次都能迷路喽!”他与那老奴抱怨了几句,便随后者直进了叶府。行至内院,看着将到书房了,又问:“叶大人到底有何事?”
老仆笑道:“叶大人怕你不肯答应,要亲自对你说,免得我说不清楚,坏了大事!”
“这叶廷龙,怎么连我也防啦?他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话可是真的?”
蔡贤卿听得背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叶永甲捧着本老书,从角门那儿走了过来。
“您先去歇息吧,我和蔡主事说几句话。”他向老奴吩咐毕了,后者便连忙离开了。
“廷龙最近好像都抱着这本书。”蔡贤卿指着他怀中的书说。
“您忘了?”他把书一合,交与蔡贤卿近看,“这是那个西洋人简文生赠送的兵书。”
“那你让我来,恐怕与此物有关。”蔡贤卿敲着这书的封面说。
一谈起这个,叶永甲的脸上一丝轻松也没有了:“蔡老可真是料事如神啊。走吧,我们屋里谈。”
二人并行到了书房,各自坐下,叶永甲喝了口温茶,继续说道:“钮远因容青事件失了势,大概是想重立声威,便把去年的边军改革重新拉了回来。我奉命去宣谕边军,身边须有蔡老这样的智谋之士,故而请您一同前往,以助改革。”
“这个不用你请,我怎么也要跟去!”蔡贤卿毅然拍案道,“但不知廷龙的想法如何。”
叶永甲苦笑一声:“晚辈早已和您说过了,我对新政只能尽分内之责,无法像卫先生那样,在这地基上面搭建什么新的构想。只得任人摆布,听天由命了。”
“廷龙不必如此悲观,或许这正是一次匡救国家的大好机会。”蔡贤卿勉励道。
“您不用担心我,我这个人无事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瞎想……”叶永甲摇了摇头,叹息道,“但愿影响不到您了。”
“你的这些看法也很有见地,所谓未雨绸缪嘛,”蔡贤卿笑道,“不过现今还是眼前的事最为重要。”
“嗯。”叶永甲闭起眼睛,摩挲着眉骨,试图打断先前的思考。
“您到了那里,想怎么做?”见他睁开了眼睛,蔡贤卿立马趴上去问。
“蔡老,我自看了这洋书之后,愈发明白火器之重要,”叶永甲又将那书拿出来,放在桌上,“惟今要务,便是组建起一批惯使铳炮的新军,则必能御敌于国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