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们的魏爷魏冲,你们快把我抓了!快抓了我!”魏冲跑到衙门前,向里面的衙役大呼大喊,张着手臂,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似的。
衙役们见其如此狂妄,皆持棍不敢近前;后来聚集的人多了,都不想丢了面子,只好去摁住魏冲的手臂,拿绳索捆了。
同知听说竟有此等罕事,连忙再次升堂,究问嫌犯罪过。
魏冲受了陆党嘱咐,便大言王工部的不是,将后者当年欺上瞒下的丑事一一禀明,无不与证据相合。
同知尚不测二公的心思,只好暂且停审,仍将魏冲押入监牢,另派人监视王工部,不得随意走动。
王工部失了陆党这个靠山,万和顺又巴不得将其毁尸灭迹,现在想要明哲保身,基本是不可能了。在陆放轩的压迫之下,官府把那王工部投入监狱,按律打了五十大棒,在牢中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魏冲就关在那工部边上,这日早起,见几个狱卒用裹尸布裹着他,放到一个破木车里推走了,便狠唾一口,冷笑道:“那厮不谢我救命之恩,反来咬我一口,真乃小人!如今家破人亡,真算个苍天有眼!活该的东西……”
待那狱卒回来,魏冲又扒着栏杆,向外招手,笑嘻嘻地问道:“大人,不知陆公可曾派人来说什么?”
那狱卒晃晃脑袋:“不曾。不过牢头嘱咐我们说,要观风向。”
“风向?”魏冲看了看王工部流下一地的血,心中忐忑不安。
“胡尚书,陆放轩这是什么意思?”万和顺这日心情不快,便来到胡契署内,正好与之谈论大计。
“昨天我也不明白,但今日这一手说明,他的意图不在魏冲身上,也不在姓王的身上,而是您啊。”胡契答道。
<b/> “对,对,”万和顺拍着大腿,“若再搞死魏冲,那么,参与冤杀染工一案的诸人将全部获罪,矛头自然而然地就彻底指向我了!”
“这招要真打在我们身上,那得多痛?”
万和顺狂躁地说:“难道我们就没有反击之力了吗!”
“有个法子,”胡契道,“赶在陆党弃掉魏冲之前,迅速兵变。”
“迅速兵变!”这话像是把万和顺满腔的怒气都宣泄出来了,“说的好!我文斗斗不过他,可我掌握着南京十数万雄兵!东南大局又怎样,我一人照样能制衡京城的柳贼!”
“今晚发兵,”万和顺雄厚的嗓音透露着决然的凶狠,“让陆放轩成个瓮中之鳖!”
乌鸦停在了越府的房檐,尖锐地叫了一声,便飞向遥远的圆月。
“天气很好,正适合咱们出行。”陆放轩手捧着银盔,将它戴上头顶。他转身看向越府畜养的三千将士,手持宝剑令道,“于今尚不急着走,还得处置魏冲这个祸害。为防发生变故,汝等兵分十路,驻守南京各大街巷,伺察异动,即向我报告;待我从监狱里出来,全军跟我会合,离开南京,不在别人的地盘上受气了,你们说好不好!”
“好!”众军士虽然都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种无形的气势,笼罩整府。
“带好所有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