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是王盐课的来书吗?”
知府不安地坐在屋里,见差役揣了一封信来,急忙相问。
“是。”
知府顿时瞪大了双眼,一把扯过书信,拆开视之,见其写道:‘朱澈依恃书院新建,万姓瞩目,故而大展声威于外,企图为日后谈判之资。待风头一过,此人性怯,必不敢效夏元龙之老路,自当缩首请和,望勿为忧。’
知府看罢,才敢喘出口气,将信丢开,冷笑道:“这两日书院如此猖獗,还不是得了他王镇圭的主意!他自编自演的一套戏,倒把咱惹得心惊肉跳的……念其有功,权且记下这一回。”
“他人什么时候再来?”
差役正在弯腰拾信,立马站直答道:“王盐课说,文书之事皆是经历司去管,自己不便越权,希望府台大人谅解。”
知府深知其中原委,听了这话,反倒如鲠在喉一般,愈添郁闷,敲着桌子默叨宋知事的名字:“宋章啊,宋章……”
朱澈听取王镇圭的意见,开始广纳民间人士进入书院。因书院罕有人懂得章法规矩,以镇圭聪明识人,便将选拔大权全交与他。
镇圭却百般推辞,多言自己能力不足,不堪此位。怎奈朱澈欲与他推心置腹,打死也不肯,镇圭只好退一步说:“王某在这上面缺乏经验,唯可推荐几人制定选拔,方不误书院大事。”
朱澈大喜,想要点头答应,堂下众人却生了意见:“王镇圭本不过一员参事,位次尚在多人之后,院长如此亲之信之,难免诸公心中不平,何况久来无人制衡,必会惹出麻烦。”
朱澈不以为然:“晋圭在书院多年,兢兢业业,难道就因他昔日得罪过你们,就如此说他?他是官府中人,是我们该笼络的对象,总不能一直指望宋知事吧?”众人见院长极度袒,只好相视无话。
王镇圭得了此等大权,越发肆无忌惮,布置多名心腹撰写书院的选拔条例,拟定了如下三条:
一、其人必光明磊落,敢于直言,不得为损人利己之事;
二、其人当精通一术,无论文武;
三、其人不得违法犯律,以误书院之前程。
朱澈觉得合理,即奖赏这几名镇圭心腹,令他们现在执行。
但王镇圭并不打算为了那几个赏钱就消停了。他暗使两名心腹散出怨言,嫌朱院长的奖赏太过寒酸;待闹出风波来,自己又充当好人,骂这群心腹得寸进尺,因此大吵一架,弄得他们都想撂挑子了。
朱澈大为惶恐,召王镇圭来想法子。镇圭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那群士人心高气傲,有了这天大的功劳,是要闹个底朝天了。他们无非是要谋职,是想进参事僚。但僚里多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把他们硬挤下去,太过不妥。不如增设参事两人,以安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