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契道:“这必是魏冲左右逢源的结果,为他陆家干的好事。如今胜负将分之际,若再引为心腹,定有大患!”
“魏冲除之无碍,但一断绝了他的归路,那厮必为陆党效死,实需提防,”万和顺继续说,“不如先命别人代他彻查齐咨,只不许牵扯出魏冲的名字;待他回心转意之后,生杀大权即在我手。”
胡契见万和顺这狠绝的意思,便是要诛杀魏冲了,遂面露喜色:“郡王诛杀佞人,真是为我南京除害!彻查齐咨的案子,我看就让牢头接管好了。”
“牢头乃是魏冲心腹,待他可要小心谨慎。”万和顺一边点头,一边吩咐道。
“那下官去了。”胡契领了命,自角门出了府,路经的巷子里,无不在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杀千刀的万和顺”。
“杀千刀的万和顺!”一名醉汉跌跌撞撞地倒在越府的石狮子前,骂了一通,竟打起鼾声来。
“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睡,成何体……”一名官军正要上前揪那人,肩头已被郑师严按住。
“让他骂一骂,正好清咱的耳朵,提咱的神嘛!”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禀郑把领,陆公欲请您去暖阁里说话。”里头跑来一个传话的,只向郑师严欠身。
郑师严立刻收了笑容,换上一副肃穆的面孔:“引我去。”
暖阁内。
“郑把领,外面什么风声?”陆放轩用火钳一拨盆里的炭火,顿时烧得猛了。
郑师严满面春光:“魏冲果在认认真真的办事,南京的许多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丑事,只是不敢放肆声张。”
“万党不足为虑,听说他们又派了新的心腹,去牢里调旧供词,准备深入调查齐咨一案了。看起来,要把魏冲的老底翻了。断了魏书办的归路,其就能为我所用了!”
陆放轩却摇摇头,眼睛里透出毒蛇般的凶光:“魏冲为他为我都干了不少丑事,身上都是洗不净的污水。他不能活着,我定让他难逃一死。”
郑师严自以为说错了话,吓得禁口不言。
“如果他们真的要搞齐把领,你怎么看?”他的余光乜向郑师严。
一个想法突然顶到郑师严的脑海里,叫他汗出如浆:“不会是……?”
“那就弃之不顾,”陆放轩对着火光笑了,“齐咨和魏冲恐怕都一样,也到了该牺牲的地步了。只希望别溅我一身血。”
郑师严许久没有感受到他的狰狞面容了,身上冷汗不停地冒。
“慈不掌兵,”陆放轩察觉了他的异样,轻松地吹一口气,“这没什么。你只需盯着前方看,能看到,我们已经暗里胜万党一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