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一名将官,乃是曾与齐咨出见史修慎的,端详那剑的模样,心中一凛:‘此剑昔日已赠史修慎,也未叫他归还,缘何又到了他的手上?莫非柳党……’
他见齐咨已是醉了,便大胆地拿起酒盏,说要给陆公敬酒,便走到他的面前,耳语一番,陆放轩心领神会。
“齐把领,你这宝剑实在不错,”陆放轩看起来十分愉快,眯着眼睛笑道,“可否赠予本官?”
“陆兄,你的话见外了,”齐咨擦了擦头发上的汗,径直行到陆放轩面前,跪献宝剑:“愚弟给您就是!”
陆放轩没有犹豫,将剑拿在手上,不看一眼,便扔给下人保管;越府众将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独齐咨把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却还昏迷不醒。
“这剑搞到手了,你说说其中的道理。”
宴席已撤,天色昏黑,那名将官在蜡烛的明光下跪着,接受陆放轩的问话。
他一磕头:“禀大人,此剑昔日给了朝廷司禁史修慎,当时我说了讨还的事儿,但他觉得这东西不重要,白给人家也换得个人情,所以……就那么算了。可今日他忽然拿出那把剑,悄无声息,都不知何时……哦,或许您知道。”
陆放轩默默撇了撇嘴:“可惜他的行踪,我都不知道。”
“您试想,史修慎作为朝廷中人,虽无党附之名,然总得依着柳党做事,定会把一切相关证据保存完好,岂会轻授他人?齐把领恐怕是和他们有了联系。”那将官直看着那剑,细细推测道。
陆放轩听罢,眼睛里似乎有了杀气。他慢慢回过头,“揭发上司需要很大的胆子,何况是齐咨那样的人。你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一晚。”
那将官恐惧地问道:“齐把领到底处不处置?”
“处置。”陆放轩拔出剑,冷冷地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一点价值,必须利用殆尽。”
“大将军,侍郎,南京知府来了。”司禁吕迎山作了个请的手势,令叶永甲和柳镇年见面。
“看来你那巡检司不太争气,”晏良略带挖苦地说道,“弄得齐咨已破网而出,游归大海了。”
叶永甲回击道:“不然。齐咨虽脱离我那小网,还有一张铁网罩在这海中。”
“铁网便是圣旨吧?”
“是。”
晏良一愣,不由得轻蔑地笑了下:“叶大人,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么一拖再拖,京城会变得一团糟的!我们考虑的首先是大局。”
“晏侍郎,这是最后一搏了!”叶永甲现在的心像铁一般坚硬,“不必劝我。我请求柳将军令陛下发道圣旨!”
“庙堂大计,岂容你等胡来!”晏良急叱道。
柳镇年却极为欣赏他这股冲劲,当即拍案道:“就按汝所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