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咨争些要跪下去了,热泪盈眶地说:“郑把领果真是讲义气的!我信您,十分地信!”
“那你就快去,千万别让叶永甲先人一步,把你告上去了。”
他听得郑师严好言相劝,连忙鞠了两个躬,上马飞速疾驰。
魏冲被人使劲推着,从睡梦中惊醒,半死不活地睁开眼睛,见是蒋巡检蹲在面前,像端详猎物似的看着他。
“呦,醒啦?!”蒋添掸掸裤腿上的灰尘,起身冷笑,“不疯了就给我们继续说,越府的齐咨都委托你干过什么事?”
魏冲听罢,两只眼珠忽然瞪得如铜铃般大,突出道道血丝,大吼一声,将蒋添扑倒,幸而狱卒眼疾手快,当即制住。
“告诉你,你的罪还不致死。要是想一心求死,尽管闹腾,我看着你呢。”蒋添冷冷地说。
魏冲一愣,霎时呆若木头,一屁股坐了回去。
‘辛亏他还怕死!’蒋添暗自吐了口气,自觉心旷神怡。“好了,可以讲么?”他问。
“从……从哪儿说起?”魏冲干瘪的嘴唇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从陆放轩回来那天。”
“好。那日子就久远了。我……”
<b/> 魏冲便把昔日如何巴结越府,如何密告齐咨导致书院对峙,现在又如何接受陆党命令,平反陈咨议等种种不法之事,全部交代。
“陆放轩前后赏了你多少银子?”蒋添细细追问。
魏冲一咬牙,叩头道:“小的记不太清楚了,约莫有万两白银,除此之外,加赠玉器宝货不下百数……”
这触目惊心的数字令蒋巡检都吓了一大跳。他咳嗽几声,调整过了情绪,继续问道:“你与越府交通,皆凭着齐咨这条线,你对齐咨本人,是清楚的吧?”
“这……”魏冲见他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态,心中不由一凛。
“有就赶紧吐出来!”蒋添拍桌腾立,青筋暴起,大怒道,“你在驴皮巷杀的无辜百姓,还杀了马、毛我两位属下,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既已保你不死,若还敢遮遮掩掩,有所隐瞒,便让你不得好死!”
“是,是,是!”魏冲从未见人有如此愤怒的时候,生怕他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连连磕头求饶。
“那你他妈说啊!”执笔的狱吏忍不住大吼。
“齐咨,齐咨在南京有七间宅子,秦淮旁就有三间河房;娶妻妾无数,皆以绸缎金银首饰赐之,再兼陈咨议供词上写的,每日饮酒作乐,花费无度,实不知其来源……”魏冲浑身打着哆嗦,慢慢将所知道的都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