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谷再三推却,要告辞离去,金观察哪里肯放,再三挽留。
章秋谷说马上要到殿试了,他需要进京参加殿试。
金观察听他如此说,知道挽留不住,心上十分惆怅,只得说殿试后自己想办法让章秋谷委派天津的差。
章秋谷只得应承了一下,两人便商定了进京的日期。
算起来,距离进京还有些日子,金观察便和金部郎商议,要趁着这几天不忙,在宝华班替章秋谷饯行。
商议定了,金观察和金部郎便走到章秋谷房间里告诉他。
两个人刚刚跨进房门,只见章秋谷正坐在那里,低着头振笔疾书,不知写些什么,连他们两个人走进都不知道。
金观察便笑道:“你在这里写些什么,写得这样认真?”
章秋谷听了,连忙搁了笔,立起身来含笑相迎。
金观察走近看时,只见案上铺着一张大大的柳絮笺,写着一纸的草书,写得兔起鹘落,满纸淋漓。
金观察和金部郎走过来定睛看时,只见第一行写着“津门南榜“四个大字,下面又注着“扬人不录”的四个字儿。
金观察道:“这是你定的花榜吗?你倒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情,来弄这些笔墨。想来是专取那些南班里的人,所以叫做南榜。但是天津地方本地人也尽有几个好的,不可一概抹煞。就是那些南班子里头的人,扬州人也有几个很好的在里头,苏州、上海人却不多几个。你既然取名南榜,怎么又不取扬州人呢?况且南班子里的人,扬州人差不多十居七八,苏州、上海人却不过十之二三。你要专取苏州、上海人,哪里找得出许多?”
章秋谷道:“那班北班子里的人,虽然也有面目清秀些的,不过眉目之间总带着一股子粗犷之气。南班子里的扬州人,虽然也有几个面貌不差的,神色之间却是总带着一股贱气。哪里比得上苏州、上海人,一举一动别有一种温柔软媚的神情。所以小侄拣选花榜人才,非但北人不录,连扬州人也是一个不取。”
章秋谷说到这里,金部郎爽朗笑道:“你的话一点不错,其实我的意思也是这般。古来那班诗人名士,一个个都夸赞扬州佳丽,真是徒有虚名,哪里当得起‘佳丽’这两个字儿!”
金观察听了不由得点了一点头,就在章秋谷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去。仔仔细细的看那花榜,只见上面写着:
第一甲第一名小洪宝宝。
评曰:花输旎旖,雪逊温柔,姽婳无双,丰神第一。西子捧心之态,秋敛青蛾;太真红玉之肤,香融宝靥。
诗曰:小立风前斗晚妆,松松云髻薄罗裳。梅花清瘦桃花俗,合让姚黄压众芳。
第一甲第二名云兰。
评曰:神彩惊鸿,佩环回雪,金莲贴地,玉笋凌波。皎如琼树之流光,灼若芙蕖之照夜。
诗曰:心上烧香掌上怜,凝脂雪肤丽华年。倾城一笑真无赛,疑是瑶台月下仙。
第一甲第三名金兰。
评曰:镂玉为肌,团琼作骨,山眉水眼,皓齿明眸。正当二九之年,恰称芳菲之眩。
诗曰:为有春情透脸霞,东风无力舞腰斜。夜深独背银釭坐,自弄钗头茉莉花。
第二甲第一名桂珠。
评曰:素面纤腰,丰容盛剪,秋月乍满,奇花初胎。歌喉遏巫峡之云,皓腕比蓝田之玉。
诗曰:碧玉丰神绛雪肤,凤情天付有谁如?歌喉宛转谁堪拟?百八牟尼一串珠。
第二甲第二名月香。
正是:秾桃艳李,春风联玉笋之班;大道青楼,旭日照金泥之榜。
不得不佩服男猪脚会玩儿,居然搞出个花榜来,比起现代的各种榜,人家这个,没有黑幕,没有各种发朋友圈拉票,各种买水军注水,人家是实实在在,真材实料的评选。所以,吃瓜群众们还是值得期待的。这个花榜,会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下回接着说。
本站已更改域名,最新域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