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修甫等连忙拦住,阿金在旁笑道:“二少,要不开个果盘吧。”
章秋谷不答,只是点点头。
阿金便出去招呼了。
一会儿果盘上来,又有许多丫鬟、婆子的小孩子,大大小小的进来对章秋谷等人拜年。章秋谷便拿出几张钞票递给陆丽娟,叫陆丽娟替他发下去。
陆丽娟接过来,点了点头道:“有没有什么说法?”
章秋谷摆手道:“你只管按你的意思做就好,不要管他多少。”
辛修甫,王小屏和陈海秋也都拿出钞票来给那几个小孩子做压岁钱。
章秋谷略坐了一回,便立起身来同众人一起离开了。
到了初六这一天,章秋谷早上起来,刚刚吃过点心,忽然值守的门房传进来一张名片,说有人拜会。
章秋谷接过名片看时,只见名片上端端正正的写着“王定”两个大字。
原来这个人叫做王安阁,是章秋谷的常熟同乡。章秋谷平日之间虽然和他相识,却彼此不甚往来。
当下章秋谷看了这个名片,心上觉得很是诧异,暗想他无缘无故的来找我做什么?便叫下人将客人请到偏堂里,自己回房穿上马褂,随后走进偏堂。
王安阁一见了章秋谷的面,便慌慌张的说道:“你的令表叔病重得狠,现在住在我们轮船公司里头,请你去探望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你们是亲戚,大家也好有个商量。”
章秋谷听了摸头不着道:“你说的究竟是哪一个?我家亲戚在上海的多得狠,表叔也不止一个,你这样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王安阁听了方才说道:“就是那位马山甫先生,你难道不知道他的事情吗?”
章秋谷愕然道:“我哪里知道他什么事情!年前他还在陆韵仙那里请我吃酒,我看他精神很好,哪里会病得这般快当!”
王安阁听了叹一口气道:“他这个病,就是因为陆韵仙气出来的,你还提什么陆韵仙不陆韵仙的。”
章秋谷听了更是吃惊,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讲给我听听。”
王安阁道:“这件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一时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是特地来请你过去,大家好商量个主意。马车现在大门外,请你去一趟吧,我们在马车里头慢慢的讲如何?”
章秋谷听了,自然答应,便立刻起身,与刘升说了声,让他回头告诉一声太夫人,便同王安阁一起走出大门,坐上马车。
在马车里头,王安阁方才把马山甫和陆韵仙的事情一一的和章秋谷说了一遍。
原来马山甫住在陆韵仙院中过了除夕,又到新春。
正月初一那一天,陆韵仙自然好好的哄着他,哄得马山甫十分欢喜。
马山甫既然住在那里,自然免不得要开个果盘,又有许多伙计、丫鬟婆子都进来给他拜年。
马山甫不知道堂子里的规矩,只以为年前凭空地花了三百块钱,今年的一切开销怎么都要节俭些,无论如何都要从陆韵仙身上省出这三百块钱来,便是迟疑再三,只拿了十块钱出来。
陆韵仙大为诧异。无奈是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不好和他争论,便也忍住了,默不作声。
过了一天,陆韵仙方才对着马山甫说道:“你昨日拿出的那十块洋钱,到底是付的果盘洋钿?还是你给他们的压岁洋钿?”
马山甫听了诧异道:“什么压岁不压岁钱的,我是一古脑儿全部开销都包含在里头了。”
陆韵仙听了冷笑一声,也不言语。
马山甫是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他按自己的脑回路跑车,别人是个啥想法啥意思一概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所以他也没在意陆韵仙的言语态度。
陆韵仙遇到这么个抠门的客户,还真是够憋屈的。本指望他能成为自己的榜一大哥,结果这位大哥没给自己贡献多少营业额,反而还要在自己身上省钱。我去,大哥,想省钱你别逛堂子呀,真是世界第一等的奇葩。这等奇人又是为何因为陆韵仙而病入膏肓的?咱们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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