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谷叹息一声,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这次回去,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母亲她们就能都搬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团聚,不会再分开了。”
陈文仙抬起头,有些担忧地说道:“老夫人和,”咬了咬唇,还是说道,“少奶奶,能接受我吗?”
章秋谷笑了:“放心吧,有我在,你不必担心。我们章家的家风与旁人家不同,很是开明的。”
自从进门,他还从来没有告诉陈文仙自己家里的事情,陈文仙也是个懂得分寸的,暗示了一次,见自己口风紧,就没再问了。不过,如今也不好再瞒着,想了想便又说道,“我母亲是外公最小的孩子,算是老来女,而且是外公唯一的女儿,极为受宠。不过母亲自小乖巧懂事,又极为聪慧。”顿了一顿,没有再说母亲的事,而是说他自己,“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差一点就去了,落下了病根,身子很不好。外婆心疼母亲,就把我留在外公家抚养,让母亲专心将养身子。我小时候一直在外公家长大,当时我在外公家是最小的一个,所以外婆和那些舅母姐姐们都把我宠上了天,不过男人们都是待我很严厉的,尤其学习的时候,一点懒都偷不得。”说道这里,他的眼里含着浓浓的怀念和眷恋,好想回去看看外公外婆和那些亲人们。对,等这边的事儿了了,就回去看他们!
陈文仙听得入了迷。她能想像到,那个精致漂亮的小男孩,被外公舅舅们和那些哥哥们压着学习的情景,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能憋屈地乖乖听话的委屈模样。
章秋谷陷入回忆中,声音有些低沉,继续说道:“我十三岁那年,因为大哥身子不好,我回家陪大哥。十五岁又返回京城,参加了进士的考试,会试时直接就拿了个会元。不过因为我当时年纪太小,家人不想让我太过张扬,外公他们疏通了一下,说好等我冠礼之后再来。在回家的途中,本来是到天津玩儿几天,结果就接到家中的电报,哥哥病重。我到家半年多,哥哥就病故了。”眼中泪水溶溶,虽然与哥哥没有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回家后两年多的相处,哥哥待他极好极好。他仰起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又缓缓地说道,“父母难以承受这种打击,他们也都病倒了。只是父亲没挺过去,在哥哥走后没多久便也也去了。”泪水终于没忍住滚了下来。
陈文仙拿着手帕,给他擦去泪水,章秋谷连陈文仙的手和手帕一起捂到自己的脸上,陈文仙的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胸口,无声地安慰着。
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开捂着脸的手,将陈文仙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看着她说:“我知道母亲心里很苦很苦,所以我一直不敢在母亲面前提及父亲和哥哥,尽可能的逗母亲开心。母亲是个很开明的人,人是极好的,只要是对我们好的事情,她都不会反对。所以,以后见到母亲,你也要尽可能的哄她开心。”
陈文仙重重地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的,我必然会孝敬母亲的。我自从家逢厄难,一直很渴望有个家,有家人。”
章秋谷笑了:“我们家人口不多,很和谐,也很欢乐,以后他们来上海了,你相处一下就知道了。至于张菡露,”顿了一顿又说道,“说句公道话,这个人和母亲的性格有点像,大气开明,人也聪明,正在跟着母亲学习掌管家中的生意,上手蛮快的。你以后和她好好相处,她不是那种捻酸吃醋的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陈文仙很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谨守本分,和她们好好相处。”
章秋谷也是点头:“我了解你的性子,你能做到的。我们章家,其实不能说是章家,而是外公家的家风了,就是不养闲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有自己的事业的。我有四个舅舅,大舅舅在京城,二舅舅在广州,三舅舅在米国,小舅舅在法国。大表哥和大表姐都比我母亲大,在香港。所以外公家家风很开放,那些后辈,不仅要学习四书五经,还要练武,刀枪剑戟,马上马下,枪法等等,更要学习洋文,家里是聘请洋教席的;另外一些技能都要根据个人的天赋学习。”
陈文仙震惊了,她没想到章秋谷小时候需要学这么多东西,有些心疼地问道:“那你岂不是很累?”
章秋谷笑道:“还好,其实我们这些晚辈是因才施教的,你有哪方面的天赋,就着重培养哪个方面。而我是因为学东西太快,他们怕我闲下来太淘气惹祸,就让我学的更多些。”
陈文仙心里暗自嗟叹,这人得妖孽成什么程度,能有这么多的精力做这么多的事情。
章秋谷继续说道:“我父亲在世时,父亲走的是仕途,而母亲则是支撑起偌大的生意。”
“所以你给我安排进入辛修甫的出版局,做连环画的板块。”陈文仙了然地说道。
章秋谷笑道:“我调查过,这个板块很值得做,前景很好的。”
陈文仙也点头,很是欣喜:“嗯,我也很喜欢做,我一定会做好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章秋谷便出了家门。明天要回去,有些事情自然要有所安排。章秋谷先是去找了司邵俊,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去看了贡春树,只是他没在,便留下了话,没再等他。转了几个书寓的地方把局账结算清楚,最后来到久安里陆丽娟的院中,大踏步走进房间,就见陆丽娟一个人坐在房里,静悄悄的,其他人一个都不见。
男猪脚要回家了。不过回家前还是要去看看自己的相好,打个招呼不是。不过这个相好看起来醋意不小,且看男猪脚是怎么安抚美人儿的,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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