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镇山长得虽然貌不惊人,但是打起仗来极为凶悍。当他率领二营来回冲杀了七次,掩护一千多老百姓、地方干部和伤病员成功突围之后,又不顾疲劳,连夜奔袭国民党顽固派赵保原特务团的那个营。二营一个营对国民党顽固派赵保原特务团的一个营,一个冲锋就打垮了装备、人数远超自己的顽军,活捉了顽军的营长。
仝镇山在审讯这个营长时,直斥他堂堂的国民革命军,放着小鬼子不打,却为虎作伥,专门帮着小鬼子围剿打小鬼子的友军。没想到,顽军的这个营长满腹的牢骚,对仝镇山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们八路做对呀?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和你们八路动真格的。话又说回来了,咱不是军人嘛,军人就得服从命令!你瞅瞅你们八路,一共就四百多人,就有一百多人没枪的,还有一半儿没军装的。就是有枪的,也大多是‘老套筒’,‘三八大盖’加起来连一百条都没有。我听着,你们八路也就两挺轻机枪,一挺‘歪把子’,还有一挺好像是‘捷克’式。你再瞅瞅我们,我们可是轻装营,没装备大炮。可是一水儿的‘中正’式,光‘马克沁’就有三挺。那‘捷克’式轻机枪就更别提了,有二十多挺呢。要不是我下令比划比划,意思意思就得,就凭这装备,你们八路能轻易打败我,又把我抓来?老哥哥,我可是把这些打小鬼子的家把什儿都留给你们八路了,能不能带走,那可是你们八路的事儿。……”
这个营长说到这里,见仝镇山的面色好看了许多,就开始和仝镇山套起近乎来。他望了一眼仝镇山面前的桌子上的那支“马牌撸子”,说道:“我说老哥哥,我管咋的也是中国人,也恨小日本鬼子。”那个营长用下巴向桌子上示意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那支‘马牌撸子’可是正宗的比利时FN国营兵工厂造出来的,就送给老哥哥打鬼子用吧。不过,老哥哥你得仔细着点使,因为子弹金贵,才五十多发。呵呵……”
仝镇山抓起桌子上的“马牌撸子”,如嘲似讽的说道:“你说的是这个吗?这可是新抢呀,这么好的枪,你咋呷什送给我了呢?……”
“送给老哥哥打鬼子!呵呵……‘宝剑送烈士,红粉赠佳人’嘛。……”顽军这个营长把配枪“送给”仝镇山,只是个顺水人情。他是俘虏,那枪是人家的战利品,还用他送吗?这个营长心如刀割,不愿再谈枪的事儿,同时也是为了表达自己也非常痛恨小日本鬼子。他接着说道:“咱们再说说小鬼子这次扫荡吧,小鬼子干的事儿那是太缺德了,我也想打小鬼子,可是上边不是不让嘛。你瞅瞅,我这都记着小鬼子造的孽呢!……”
这个营长说着,掏出了一个小本子。营部文书接了过来,给仝镇山念道:“倭寇两万之众,用蜘蛛网式之配备,大举扫荡全鲁东。每日二十里,所到之处席卷一空,妇女为之奸,壮丁为之捆,东西为之光……”
顽军这个营长的日记,后来成为小日本鬼子和伪军在胶东地区犯下滔天罪行的有力证据。
释放了顽军俘虏之后,二营由于在突围作战中减员严重,为了便于指挥,仝镇山把四个连缩编成三个连。同时,与日伪顽在山区周旋、打游击,带着死沉死沉的三挺“马克沁”也不方便。于是,仝镇山命令把“马克沁”埋了起来,待日后再取出来。全营换上顽军的装备,带足了弹药,立刻出发。由于缺少枪支,尤其是正规工厂打造的刺刀极度匮乏,很多换了顽军“中正”式步枪的战士,根本就没用真枪、真刺刀练习过刺杀术。拿着“中正”式步枪放两枪还凑合,真要是打起白刃战来,非吃亏不可。于是,这些战士原来手中的大刀或是梭镖都没舍得扔。仝镇山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二营要按照胶东军区“保存有生力量,保卫根据地,分散活动,分区坚持”的反扫荡方针,在这一带打游击。二营有不少战士是当地人,他们对牙山、马石山地区的地形非常熟悉,越山峦钻沟壑来去自如。本乡本土的,和小日本鬼子打起游击来,游刃有余。
这天清晨,二营正在山沟里休息,仝镇山也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想眯一觉。忽然,哨兵的问口令声音把他惊醒。仝镇山抄着袖子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山上的警械哨带着四个人走下山来。前面那个仝镇山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昨天晚上还见过面的西上夼村的村长王荣富。
王荣富老远就喊:“唉呀娘呀……仝营长,可找着你了,你瞅瞅我把谁领来了!……”
仝镇山凝神望去,只见王荣富后面那三个人有两个人夹着“老套筒”,显然是民兵。两个民兵中间的是个年纪不大,有些面熟的妮子,怀里用棉被裹着,抱着的应该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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