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军区武装工作队”在胶东军区公安局三科科长唐慈的指挥下,坚持在中心根据地进行反扫荡斗争,在周旋中零打碎敲的消灭敌人。把深入根据地的日、伪、顽折腾的寝食难安,大为头痛。几天前,“胶东军区武装工作队”获得了情报,又连夜奔袭一百多里地,袭击了林芳太郎少将的独立混成第七旅团辎重部队,一把火烧了小日本鬼子十几辆卡车和四十多辆大车的军用物资。逼得老鬼子林芳太郎少将不得不停止进攻,收缩部队,等待支援。
消息传到胶东军区司令部,许司令十分欣慰,亲自下令嘉奖。从此,“胶东十八飞骑”名震胶东,胶东军民口口相传,把“胶东十八飞骑”都传成了天兵天将降临。
“胶东十八飞骑”惊闻“周庄血案”噩耗之后,急速直奔周庄。可惜的是,赶到周庄时,“胶东十八飞骑”见到的是三区区小队队长,绰号“周铁匠”的周铁衫正带领返回周庄幸存的老百姓在收敛无辜枉死的乡亲们的遗体。“浅井中队”屠杀了周村的老百姓之后,又灭绝人性的把这些死难的无辜老百姓的遗体扔到学校操场边的山沟里,浇上汽油后纵火焚烧。
“周铁匠”带着十几个区小队队员和周村幸存的老百姓返回后,发现庄内所有的房屋,几乎没有一间是完整的,到处是残垣断壁,有的还在飘着黑烟。街旁、院中的树木,被烧得光秃秃的,甚至连场院里的石头碾子,都被烧得裂了纹。呼啸的寒风裹着残余的灰烬漫空飞扬,散发着呛人的糊焦气息。周村似乎一切都被烧焦了,惨不忍睹。这哪里还是自己曾经的那个家呀?乡亲们纷纷咒骂着小日本鬼子惨无人道,又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只见操场上的血迹已经冻住,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还没有散去,仍然冲鼻欲呕。
人们不由得有些慌乱,纷纷疾声大呼:“亲人呢?我们的亲人在哪儿?……”
忽然,也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老少爷们儿们都在这儿呢!……”
人们闻言,蜂拥到沟边上,举目望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沟底躺满了被烧成焦炭状的尸体,根本就无法辨认出来谁是谁。现场之惨不忍睹,就算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创造了世界上最丰富的语言和文字,也难以找出恰如其分的语言和文字来形容。半晌,人们似乎才反应过来,哭嚎声立刻响成一片,呼喇喇沟边上跪满了痛不欲生的人们,哀声遍地。
“胶东十八飞骑”进村的时候,周村的乡亲们正强忍着悲痛,把亲人们的遗体抬到西大岗子上的向阳面安葬。那里的风水不错,让死难亲人的真气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在冥冥中保佑在世的亲人不再遭受小日本鬼子的祸害,死难的亲人也早登极乐。
猛然见到十八位八路军,周村的乡亲们总算见到了亲人,呼喇一下围了上来,纷纷嚎啕痛哭,向亲人八路军哭诉小日本鬼子的滔天罪行。
战大鹏一把抓住“周铁匠”,急切的询问道:“三哥,俺三姐呢?她还怀着孩子……”
“周铁匠”抹了抹眼泪,说道:“大鹏呀,战区长已经生了娃,俺打发俺妹子春桃,派了两个区小队员保护,抱着娃找仝营长去了。可是战区长……战区长她……呜……”
“周铁匠”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掩面哭了起来。战大鹏急的直跺脚,说道:“三哥,你还是区小队长呢,一个大老爷们儿家家的哭啥呀,俺三姐呢?……”
周村的村长周惠山凑了过来,拉着战大鹏的手流着眼泪说道:“大鹏呀,你可千万要挺住!战区长……战区长她……她已经让……让小鬼子杀害了……”
“啊?……”战大鹏只觉得眼前一黑,虎躯不由得一晃,几乎摔倒。唐慈和任常伦慌忙一左一右架住了战大鹏。战大鹏虎目含泪,拨开唐慈的手木然说道:“俺三姐尸首呢?……”
“周铁匠”这才硬着心肠,抹了抹眼泪说道:“要不说这些小鬼子不是人揍儿的呢!他们在俺们周村,杀害了包括战区长在内一百七十九口人。临了……临了又放了一把火,把这一百七十九口人的尸首都烧成了黑炭……”
战大鹏听到这里,虎躯不由得又是一晃。“周铁匠”急忙问道:“大鹏,你没事儿吧?……”
见战大鹏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周铁匠”这才接着说道:“俺和村子里几个辈分尊贵的商量了一下,既然尸首已经分不出来谁是谁了,就干脆把包括战区长在内一百七十九口人的尸首都葬在西大岗子上。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万人冢’!让咱们的子孙后代都牢牢的记住,这些该千刀万剐的小日本鬼一把就杀害了咱们村一百七十九口人。……”
战大鹏猛然睁开精光四射的双眼,咬牙切齿的问道:“三哥,你整清楚没有,是哪部分不是人揍儿的小日本鬼子杀害的咱们村一百七十九口老少爷们儿?……”
“周铁匠”皱了皱眉头后说道:“这个……这个倒没听说!不过听藏在石头缝里的二愣子说,小鬼子的翻译官满嘴大碴子味儿。带着小鬼子来的是周德芳的儿子周善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