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老祖是个狠人,实力可怖已极,江湖恶斗经验更是丰富。
若不是冥宫之人拦阻在前,那些唐家堡的弟子恐早就被他杀了个干净。
但这并非都是血刀老祖的功劳,慕容渊也是功不可没。
他慕容家‘斗转星移’神奇至此,竟连毒药暗器都能原封不动的返还而去。
也怪唐家堡的门人出手狠辣,许多毒药连解药都没配制便一股脑的向血刀老祖和几人方向扔来,结果惹得个自己中毒身死的下场。
但仍旧有少量毒气侵入,却全都被血刀老祖一人大口猛吸吞入了肚中。
按他的话说,这些毒气正好能让他提神醒脑,免得打的累了半路睡着。
也是他这般凶悍的性子,越是在绝境之中越是强悍,才苦苦撑了这么长时间。
但人力终有时尽,血刀老祖和慕容渊两人也经不起这么多人的车轮战,更何况冥宫的尊使们武功本就是江湖之中一等高手。
但见四个尊使结成了阵法,身体忽明忽暗,忽而一道剑气刺出,半路之中变幻成四个方向,只冲血刀老祖两眼而双耳打去。
纵使血刀老祖刀法奇诡辛辣也绝难抵挡这兼具威力又具歹毒的剑招。
关键时刻,慕容渊‘斗转星移’大展,想为血刀老祖抵挡两路剑法。但他功力不够,内力不如尊使强横,再经这几日之间的战斗,不能将这剑气原封不动的转回,只堪堪改变了路线。
虽然避过了血刀老祖的要害,剑气却仍旧将他身体一侧洞穿,擦着肺腑透了过去。
血刀老祖口喷鲜血,眼前霎时一黑,左膝一软,跪在地上。
高手过招,分毫可见高下,他这一跌门户大开,正是冥使绝佳的进攻时机。
那些冥使也都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之人,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立马补上一道剑气。
这道剑气虽不如方才那般凌厉却胜在迅疾,眼见的血刀老祖命丧当场,慕容渊神功大显,以‘参合指’硬接四道剑气。
“砰砰砰砰”,四声脆响过后,这四道剑气被他堪堪接下,但那四道剑气所携带的劲力却被他一人承担,胸口如遭重锤凿击,肋骨登时碎了五根!
血刀老祖惨笑着,眼里漏出欣赏的目光。
“慕容家得女如此,活该他娘的能代代兴盛!”
慕容渊道:“谢、谢前辈夸奖!”
几个冥使也被这两人悍勇所慑,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彼此商量这对策。
也难怪,这两个人实在太过于难缠,太过于凶悍。
几番战斗下来,虽然将两人打的残疾,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害怕了起来。
尤其是血刀老祖那一双能杀死人的眼睛,令几个冥使心感不妙。
久走江湖的血刀老祖也曾有过这样的绝境,但至此之后都被他化险为夷,想来临到关键之时定有绝代杀招用来保命。
也就是又这样的顾虑,这几个尊使没有轻举妄动,更没有再次出手。
不知是谁,竟从唐门弟子之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不如用火如何?”
这声音一出,登时解了尊使们的顾虑。
他们几人都伤成了这样,绝没有逃跑的可能,若用火烧,既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也避免了血刀老祖的暴起,可谓是一举两得。
几个冥使互看了一眼,均是打定了主意,纷纷退了出去。
唐蝶想拦,但此刻他哪里敢多说一句话。
若不是自己身居唐家堡的掌门之位,恐怕现在已经跟血刀老祖等一行人躺在了一起。
在众人走出去后,血刀老祖躺在了地上。
他虽然死在顷刻,可面上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反而十分坦然。
“老夫作恶一生,临死竟是这般结局,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问向慕容渊,“不过,你这漂亮的女娃子若是这么死了可不值,你随李孤行闯荡江湖,你父亲难道就没派什么人暗中保护你?”
慕容渊淡然一笑,心中也是坦然。
“父母总不会跟着我一辈子,死也便死了,没甚要紧,怪自己实力不济。”
“嚯,口气倒是不小,你愿不愿意拜在老夫门下,老夫还差个关门弟子,若是这般死了,未免可惜。”
慕容渊暗中摇了摇头,他慕容家武功源远流长,绝不会改投别派,舍近求远。
但此刻两人都要死在这里,就算是出言给血刀老祖一个慰藉也未尝不可。
“我可以答应你,就是......”
血刀老祖道:“你是说李孤行那个小娃子?哈哈,他死没死透都不知道,反正咱们是快要死透啦,人肉干的味道我倒是没少闻过,倒也想闻闻自己的。”
说话间,门外火光冲天,一股热浪拍打而来。
浓烈的黑烟自门窗飘了进来,火蛇吞吐着芯子在窗子上倒映出妖娆的身影。
听着屋外‘噼里啪啦’的一通火烧木柴的声响,又听着柱子倒塌的轰鸣,慕容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再加上那滚滚而来的热浪,更令他心中发寒更带着极端的恐惧。
他也曾想象过自己临死之时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总想着自己虽说不上是一代英豪,却也是个颇有骨气的人,总不至于被吓的屁滚尿流。
可直到死亡真正来临,他才意识到了恐怖,更未曾想过竟是这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