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尽。
月升。
狂风起。
李孤行单臂抱着骆大狗,秀发被风搅的四散。
他微笑着看着徐念,笑里带刀,“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左手向脖颈摸去,将面具揭下露出俊美容颜,再也不做任何伪装,萧涵也随他一起将面具揭了下。
赵无钱明知故问,“徐兄,你这是何故?”
他和李孤行早有察觉,徐念八成是福威镖局卧在自己身旁的探子,唯有萧涵一脸不可置信,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念道:“做什么?拦你们!”
说话时,真力大增,劲风将射来的箭矢尽数吹飞,李孤行左臂遮面,眯眼看去,徐念周身隐约现出金光,正是枫叶寺秘传佛门至刚武功,金刚不坏神功。
萧涵愣在当地,不知所措,问道:“咱们......咱们不是朋友吗?我们还帮你找钱姑娘,看你要寻短见还想方设法救你,难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徐念面色一沉,低下头去,支吾道:“诸位行事小生佩服的紧,只是立场不同,也怪不得旁人。”
赵无钱拍了拍萧涵的肩膀,安慰道:“他一开始便是咱们的敌人,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三个人都抵不住尚三财和那群镖师,他一人一双拳脚,就要比咱们三个还强?这一切不过是他为接近咱们同福威镖局演的一场戏。”
徐念笑道:“你们倒是不笨,只可惜性子憨直了些,明知我有二心,依旧将我带在身边。”
赵无钱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就像徐念于他们丝毫无碍一般,“将你带在身边又如何?”
他伸手一指,指李孤行怀中的骆大狗,“这孩子还天天想着杀死老李,我们不也将他带在身边?”
他看了看天空,算了算时辰,言道:“时辰快到了,请问,你肚子疼吗?”
徐念早感腹部隐隐作痛,近些时间已痛的越来越烈,不经意间额角流下许多冷汗,伸手摸了一下肚子,不禁大惊失色,“你如何得知?”
赵无钱自衣襟出拿出一个药丸放在手上,嘻嘻笑着,“断肠缚骨丸你可听说过?这药性慢,毒性也弱并不致死,但只沾上一点便会令人疼上几天几夜,越是催动内力药性越猛,你可仔细想想究竟什么时候中了这毒。”
徐念眼珠猛转,他本已处处小心,实想不起自己何时中的毒。且赵无钱乃是昆仑派的下任掌门,行事作风虽夸张了些,却理应不会做这般下作的手段。
而李孤行乃是他重点防备之人,更没见到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商议算计自己,着实不清楚自己如何中的毒,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漏的马脚。
徐念猜道:“是你!李孤行,是你下的毒?!”
李孤行噗嗤一笑,看了看赵无钱,“小杂毛,你干的事你跟他说说?”
赵无钱道:“别想了,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
两人同时向萧涵使了个眼神,萧涵早已按捺不住,她此生最恨被人背叛,面对徐念还哪里能留手,“不动明王金身咒!”
但听“砰砰砰砰”几声巨响,狂风骤起、劲力排空。徐念和萧涵以硬碰硬,不动明王硬撼金刚不坏。
两功都是佛门之中至刚至强的神功,并驾齐驱、享誉世间,百多年来谁也不知这两功夫到底谁胜一筹,今日或可知道这不动明王到底能不能撼这金刚不坏。
赵无钱啧啧叹道:“未曾想萧涵武功竟这般好。”
李孤行道:“可不,当初我差点在他手上栽了跟头。”
但见两人身形交错,毫不相让,彼此不分胜败,料想在三百招之内难分高下。
李孤行转过身去面对福威镖局,问道:“看来咱们要将这里搅的天翻地覆了,小杂毛,你陪不陪我?”
赵无钱向后退了退,“我武功全失啊,你要不要这么狠。你们俩扛着吧,我先撤一步!”
说完,他真的撤了,抱起骆大狗跑的飞快,一点没有拖泥带水。
李孤行骂道:“靠!你个没骨气的!”
骂完,他会心的笑了,便好似一股暖意滴落在心海之中,逐渐泛起的涟漪流露到脸上。
赵无钱将骆大狗带走,一是为他保命,二是免得自己和骆大狗碍手碍脚。
李孤行摩拳擦掌,从地上捡起一段干枯树枝,掰掉树杈,随手挥了挥,倍感顺手。
“尚三财,我李孤行今日挑你们福威镖局,你可敢出来?!”
话音落了很久,福威镖局之中并无人应,忽听镖局之中刀枪凌乱、斧钺呼啸,惨叫喊杀之声响了一片。
李孤行正纳闷,但见自从镖局之内跃出一人,此人体魄强健,一身腱子肉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无穷的力量,正是福威镖局总镖头尚三财。
李孤行见此心有余悸,不禁向后退了退,正要施展剑法却听尚三财道:“你呆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攻进去??”
李孤行愣了愣,“攻进去?同你?”
尚三财道:“那孩子没跟你说吗?”
李孤行一脸茫然,看着尚三财的表情不像作假,一时半刻也想不到骆大狗到底做了些什么,仍旧拿着树枝全神戒备。
尚三财无奈的摇了摇头,门内之中那狂霸之声又起,“小子,你竟胆敢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