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寇全都是欺软怕硬的畜生,不敢对外族龇牙,却敢把屠刀架在同胞身上。
该死,该杀!
此时村民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七八个血泪纵横的汉子拼命挥舞锄头负隅顽抗,身后屋里是十几个瑟瑟发抖的妇孺。
五十多个狞笑着的流寇如猫戏鼠般徐徐推进,似乎在享受着杀戮的乐趣。
袁玉堂的怒喝猛然打断了他们进攻的节奏。
落在最后的那个流寇手里提着犹自滴血的钢刀,身上背着一个用床单打包起来的大包袱,隐隐露出锅瓢盆碗的轮廓。
正兴奋地呐喊助威,不了脑后恶风呼啸,刚想回头,耳边便听到格勒一声闷响,旋即无边的黑暗就将他吞噬。
随着倒霉鬼被一拳爆头的残尸摔倒,正沉溺杀戮的流寇们才惊觉恶客临门,匆忙调转刀锋,对向暴怒的袁玉堂。
袁玉堂满腔怒火犹如火山般喷发,一声低咆,猛冲入流寇之中。
什么叫虎入羊群,现在就是虎入羊群的真实写照。
袁玉堂何等实力,流寇在他手里犹如土鸡瓦狗,举手投足就带走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几个呼吸间,就有十多个流寇惨死他手上。
流寇们哪里见过像袁玉堂这样的猛人,瞬间就吓破胆了。
也不知道谁带头哀呼一声,便做鸟兽散,慌不择路地四面乱逃。
这就是流寇与正规军根本的差别。
论打顺风仗和欺凌弱小,他们比谁都凶猛,但一旦遇到真正的硬茬,那就绝对是不堪一击。
只是被袁玉堂这个活阎王盯上了,现在才跑,还来得及吗?
袁玉堂咧嘴一笑,随便找了个方向,便动身杀去!
惨叫声响不绝耳,刚刚扮演屠夫角色的流寇们瞬间局势逆转,沦为绝望的待宰羔羊。
直到追无可追,浑身沐浴肮脏污血的袁玉堂才舍得停下步伐。
追击中,他打杀了上百个流寇,剩余的那些流寇实在跑得太快,加之地形阻碍,只能无奈放弃。
虽然不能将这群畜生全歼,也算是慰藉了枉死的亡灵。
蔚然叹息,袁玉堂便动身回村。
流寇虽退,但是事情还没结束。
逝者已逝,凡尘断绝,但对幸存的人来说,这才是痛苦的开始。
善后是袁玉堂最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
……
回到村里,被点燃的房屋烈火未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污,空气中荡漾着刺鼻血腥味和烧焦味,几个满面悲痛的木讷汉子正沉默着帮亲人收敛尸骨。
这惨无人道的一幕,有种让袁玉堂忍不住落荒而逃的感觉。
叹了口气,袁玉堂主动上前,帮那几个汉子一起收拾残局。
带到天亮起灰蒙色时,才总算收拾妥当。
枉死的村民入土为安,罪恶的烈火也被扑灭,看似掀开新的一页。
实则不然。
残破的村庄不能再住人了,刚刚经历人间至苦的幸存村民犹如行尸走肉般呆立在新建的坟冢前黯然伤神,每个人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灰败与麻木。
袁玉堂幽幽再叹。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管的话,恐怕这些村民是活不下去了。
屋舍口粮耕田家畜全部损毁殆尽,这些幸存者注定要成为流民。
在古代,流离失所,成为流民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旋即,袁玉堂便拿出全身所有钱财,全部交给这些可怜人。
不管是重新购置新田,还是入城谋生,应该足以应付。
袁玉堂不是神仙,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重新看到希望,颓败的村民们总算恢复几分色彩,一个个感激涕零地磕头致谢。
费了老鼻子劲,袁玉堂才把村民们安抚好。
正要离开时,突然一个干瘦的汉子叫住了他。
“恩公,请留步。”
袁玉堂疑惑地停下脚步。
干瘦汉子目露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咬牙上前,小声说道:
“恩公,前些日子有一伙凶神恶煞之人拿着画像前来村里询问……”
“我当时正好在场,那画像之人似乎与恩公极为相似……”
袁玉堂蓦地神情严肃,沉声问道,“敢问大哥,那些人有无透露寻我作甚?”
干瘦汉子如受惊兔子般打了个冷颤,左顾右盼,确定附件没人偷听,然后示意袁玉堂附耳密言。
袁玉堂不疑有他,俯身侧耳。
“那些人……”
“当然是想要你死!”
霎时间,袁玉堂心中警钟大作,旋即心口一痛,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被击飞数十米外。
“哈哈哈,兔崽子,总算逮到你了!”
刚刚还老实巴交的干瘦汉子猛然挺直岣嵝的腰杆,一股冲霄霸气蓦然爆发,一阵炒豆子般噼啪作响的骨骼颤动声中,身高不足五尺的干瘦汉子居然硬生生变成一个身高八尺的昂藏巨汉。
最诡异的是,昂藏巨汉恢复真身后,左边脸颊上居然浮现天狼啸月刺青。
此人赫然是狼族涂山部之主,乃木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