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驿站院内,突然响起的人言马嘶的混和嘈杂声,引得其中一人用力得晃动着绑着的身体,挣扎地抬起头,露出半边血污的脸,却又瞬间无力地耷拉下来,神志恍恍惚惚,含糊不清地说着,“水……水……”
冷雁见状,泪眸波动,顿生怜悯,伸手取下腰间水囊,迈步上前,另一只手轻撩他的垂发,正欲仔细端详,未料那人猛地地瞪大眼睛,凶狠狠地吐出一口……
“呸!”
冷雁疾速退步侧身,仍是躲闪不及,那人将一口血水喷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冷雁身后的护教侍卫扬起手中马鞭,照着那人的头脸用力抽了下去。那人顿时皮开肉绽,“哼”了一声,摇晃着头再次耷拉了下去。
侍卫手中的马鞭是特制的驯马鞭,鞭鞘串着磨秃的铜钱,抽在马身上特别的疼,威力凶狠。许多烈马挨过几后鞭后,便是服服贴贴,何况人呢?
当他再次怒气冲冲地扬起了马鞭,准备抽了下去时……冷雁动作快似闪电,忽然一把架住侍卫的手腕,望着他的眼睛,轻轻摇摇头。
她的出手阻拦,显然在侍卫的意料之外,有些措手不及,举起的马鞭僵持在半空中。清冷的姿容此刻憋得通红,眼神莫名地望着冷雁,似乎是让她给一个理由。
冷雁仍是执拗地架着他的手腕,眼神坚定,以无声的倔强,再次平静地摇摇头。
“唉……”
侍卫一声叹息。无奈地放下马鞭,满面愧色地说道:“姑娘是空玄教的客人,却遭暴民如此羞辱,让吾等是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冷雁闻言,竟是无言以对,一下陷入尴尬的境地,她既要表明魔界的立场又心怜那命若悬丝的人再受酷罚。急忙话锋一转说道:“莫与行将就木之人争强,耽搁了弟兄们的饥肠辘辘。”
恰时,院内正房的大门“哎扭”一声打开,从房内走出一位中年的白衣护教侍卫……一阵男声的喝骂混杂着女人的惨叫从房内隐隐飘出。
整洁的房门旁很不协调地摆放着二担覆盖着杂草的箩筐,十分抢眼。
中年侍卫站在门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手指西厢房方向,声音雄浑厚重,“即空侍卫,在西厢房的餐厅,已为魔界兄弟安排好了酒宴,今日站内军务繁忙,你且全权代为款待,不周之处拿你问罪。”
“诺!”
即空抱拳躬身,高声应道。
冷雁的目光转向西厢房,一溜七大间的西厢房,美观漂亮,房墙是抹缝到顶的大青砖,小青瓦盖顶,碧瓦朱檐,精雕细刻。
眼见房前停着二排十辆满载粮草的马车。心中自是一喜,“这定是赠送魔界的粮草。”
……
众武士们自觉有序迈入餐厅,鱼尾雁行分别落座三个餐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美味的酒菜,冷荤热肴,山珍异兽,足有三十多品,桌边摆放着一排空的酒碗。
“山间无佳物,略备薄馔,能与魔界兄弟痛饮,实乃三生有幸。”
即空侍卫口中客套着,手拿酒囊细致地逐一将桌边的酒碗斟满,房内瞬时飘满了令人神驰的醇香酒气……
突然,院内的半空中,传来阵阵信鸽短促尖锐的哨声,即空侍卫神色骤变,急忙将手里酒囊递给身旁的武士,匆匆说道:“有紧急军务,恕难奉陪,请自行用餐。”
话音未落,身影已夺门奔向院内,飘忽若神,似风掣如幻影一般,如此了得的轻功,惊得众武士啧啧惊叹。
有人惊道:“空玄之轻功深藏于江湖,不可小觑,其功法远在本教的‘御风擒鸟’之上。”